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
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朦朦朧朧的夜下著雨。雨水如同斷線的珍珠順著屋簷墜落到紙傘上,又跳入地麵的水坑裏。驀地眼前飛身而過的黑影倒映在水坑,等到所有的身影排排站定,水暈又被一雙玄黑的靴子暈染開來。“都知道了吧。”蒙麵的秦如桑對著約莫六七十人清一色黑衣的隊伍低沉道。
“是。”齊刷刷的回答令氣氛格外肅穆。
“出發。”秦如桑一聲令下,黑衣便悄無聲息的朝著四麵八方散去。
“出來吧。”秦如桑站在原地,負手而立。
聽見他的話,百靈和黃鸝身著蓑衣從屋頂飛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黃鸝防備的問道。
“你不必知道,若想救青鸞就去北港碼頭等。”秦如桑不容置疑的朝著百靈和黃鸝說道。
“憑什麼!我們也要去牢裏救青鸞姑姑!”黃鸝以為秦如桑瞧不起兩人,心底愈發的較真。
“黃鸝!”百靈一把拉住黃鸝,看不清楚秦如桑的表情卻感到了他的不悅:“秦公子,我們這就去碼頭。”秦如桑也沒接話,一個飛身就消失在了雨簾裏。
“喂,你憑什麼相信他啊!也不知道他什麼身份!”黃鸝抱怨百靈的大意。
“除了相信他能救出青鸞姑姑,我們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百靈歎息道。
“可以等主子啊!”黃鸝最佩服的就是董小宛。
“來不及的。”百靈說著勸著黃鸝就趕往端木國的北港碼頭。
初夏的雨夜透著涼意,牢房裏散發的惡臭和濕氣讓人倍感不適。青鸞端坐在石床上,盯著眼前竄來竄去的蟑螂和老鼠難以入睡。
“丫丫的這鬼天氣的!老張真他媽不夠義氣!出去溫柔鄉裏喝花酒都忘了來換我!”一個年長的卒子抱怨著就往地上吐痰。
“師傅!您消消氣。您看這也沒什麼事兒,要不然您也出去透透氣散散心?”狗腿的小卒又是給敲背又是給捏腿的拍馬屁道。
“這,不好吧。”老卒子雖心癢癢的很,但依然不敢擅離職守。別的也就算了,前兩天關進來的那女人可是君上特意交代要嚴加看守的。萬一出什麼差錯,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唉~有什麼不好的。師傅,咱們這可從來沒出過什麼劫囚的事兒!您放心的去吧!再說了,要是真怪罪下來,也是那老張的事,誰讓他不來接您的班呢。”
“這……”老卒子開始有些動搖。
“師傅,您不放心我,總放心的過那裏頭的人吧。”小卒子伸手指指裏頭。
“也對,我出去打壺酒便回來!”老卒子一想裏頭還藏著高手,有沒有他都一樣。
“誒!好嘞!師傅您慢走,別急著回來啊!”小卒子點頭哈腰的將老卒送到門口。看著老卒沒了身影也不急著回牢裏:“哎喲喂,老子的痱子都悟出來了!這才幾月啊!”說著便坐在了台階上,拿出煙杆子抽起來。
嗖嗖嗖的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囚牢中。奇怪,怎麼沒有人?秦如桑環顧四周卻不見一個人看守的卒子心中頓生疑惑。一手下剛跨出去一步秦如桑就發現了左邊的牢門虛掩著,在看其他的牢門,有三成都是如此。“有埋伏!”聞言,手下們立刻亮出了刀劍。果不其然,從裏頭走出了數十名身著囚衣的男子,雖然身著囚衣但紅光滿麵,一點都不像是階下囚該有的麵色。一看便知是端木明揚設下的套。
“終於來了,我可恭候多時了。”端木明揚笑盈盈的從人群中走出。
秦如桑與其對視好不遜色道:“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各憑本事了。”
“哼,你以為你能活的出去嗎?”
說罷雙方人馬一擁而上,青鸞聽見外頭的動靜立刻附在牢欄前探望。怎麼會是他!青鸞驚訝是秦如桑之餘又開始擔心起來,可惜她現在是籠中鳥,幫不了他。
果然是端木明揚特意準備的人手,各個武功高強。秦如桑抵擋之下終於衝到了青鸞麵前,一刀將鐵鏈砍斷:“快走,北港碼頭她們在等你。記住,立刻回鳴嘯城把這個帶給你們少主。”
“那你呢?”青鸞收好白帛急切道。
“我會看著辦的,快走!”秦如桑催促著替青鸞在前頭殺出一條路。
“不要讓她跑了!”端木明揚被幾個黑衣人團團圍住,看著青鸞快要逃脫大聲喊道。
“這這這!君君君……”之前還在外頭抽著煙的小卒一看這打鬥的場麵嚇的腿都亂了,青鸞一腳便將他踹到了一旁。看著雙方混亂不堪,青鸞隻能聽秦如桑話立刻跑出了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