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西門洛拓終於趕在隊伍出發之前回來了客棧。
“西門兄,是時候該上路了。”西門洛拓剛換下行頭,趙柯尚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
確認沒有破綻,西門洛拓開門對著趙柯尚恭敬道:“趙太子親自相送,西門受寵若驚啊。”
“誒,西門兄此言差矣。昨夜思來想去,想著讓西門兄單獨前往恐有不利,於是決定今日與西門兄一同前往。不知西門兄意下如何?”趙柯尚微笑道。
這話說的真好聽!趙柯尚分明是不放心自己,想跟著去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而已。西門洛拓暗忖著趙柯尚的心思,臉上卻不露分毫回道:“一切都依您的。”
“好,事不宜遲咱們走吧。”趙柯尚說著便邀請著西門洛拓下樓。
毫無阻礙的出了鳴嘯城,西門洛拓看著一臉驕傲的趙柯尚趕緊恭維道:“太子能在鳴嘯城出入自由,實在好本事。”
“嗬嗬,小意思。”趙柯尚不以為然,如今的玉國多的是見縫插針的地方。
西門洛拓很想問清楚,趙柯尚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隻能將疑問藏在腹中,等到來日再伺機套話。當務之急他得提醒李正澤和晏修,鳴嘯城已經不安全了。
與他們的馬車交錯飛馳過的駿馬揚起了塵土,嗆的走在路旁的行人吃了滿嘴的灰。馬背上的男子戴著笠帽,行人看不到其長相卻忍不住咒罵:“這天殺的!不長眼睛啊!騎馬騎這麼快趕著奔喪呐!”男子充耳不聞,快馬一鞭繼續直奔目的地。
日夜兼程,男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李府。摘下笠帽才看清楚容貌,這不是秦如桑是誰!秦如桑正要上前,卻見一馬車轆轆而來,見狀立刻躲到了不遠處的巷子裏探頭觀望。隻見馬車停當在府門口,上頭下來的正是‘郭淳軒’,然後是李出塵。
看來,大家都被騙了。秦如桑皺眉,望著假扮郭淳軒的離莫言有些焦心。真不愧是孿生兄弟,長得如此之像,加上更精心的易容之術,連李出塵都無法辨別孰真孰假。眼睜睜看著李出塵同離莫言一起進了府。秦如桑不敢貿冒然上前打探,隻得留在原地等待時機。
將軍府的大廳裏,董小宛連同兩個兒子上前迎接聖駕。李出塵負氣而歸,也不管離莫言臉色好壞自徑回了拒霜樓。離莫言也不阻攔,若無其事的與李正澤兄弟喝茶閑聊。
“到底怎麼回事?”董小宛拉過張小潯低聲問道。
“姐姐去玄靈寺找到了牧公子,可是牧公子受了重傷,姐姐想要留在那照顧他。但是王上來了,說了沒幾句話王上就強行逼著姐姐下山回府…”張小潯雖然知道這次李出塵的態度有些過激,但‘郭淳軒’的做法無疑是火上澆油。她認識的李出塵,可是吃軟不吃硬的。
聽罷董小宛歎了口氣。道:“這丫頭,怎麼這時候犯倔了呢。”
這一邊,離莫言同李家兄弟正在商議著朝廷這幾日為了空置的兩相之位引來的風波。昔日右相的風光隨著肅容被處斬而抹殺。至於沈玉衡,雖然保全了性命但已無法再擔任左相一職。朝中不乏覬覦兩相位置之徒。
“臣聽說,禮部侍郎賴東亭為了丞相之位早就賄賂了多位老臣。”聽言,離莫言就將賴東亭記在了心裏。他倒要看看,一個禮部侍郎有何能耐。
“放眼朝廷,你們覺得誰最適合當這丞相?”離莫言毫無預兆的問題讓兩兄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王上並不用急著迎合大臣們。”董小宛的話悠悠入耳。
“哦?夫人有何高見?”離莫言轉身對著董小宛問道。
“當初先王立定丞相,為的是平衡太子和王後兩方勢力。如今,王上已經登基有沒有這左右丞相都不重要。倘若大臣們真的借口多多又逼得緊,王上大可下旨找個大臣代理丞相一職,等一段時日王上適應了以後再找個借口取消便是。”董小宛分析的沒錯,當初郭裕就是為了權衡東西宮的勢力不得已而為之。丞相地位僅次於一國之君,如果現在就立對於新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夫人好想法。”離莫言聽董小宛的話受益匪淺,他的心思同董小宛想的一樣,並不想再設立什麼丞相。“夫人心中可有合適的代理丞相人選?”
“這個人選還得王上自己定奪。代理的時日再斷那也是要與王上您共事的,總得找個聽您話的,又或者讓眾臣不敢與之相比的。”董小宛說的含糊,離莫言反複咀嚼她的話,一時間也沒個頭緒。
“王上,天色不早了,您也該回宮了。”尋思著自家女兒還在氣頭上,董小宛心想著讓兩人分開冷靜一些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