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望著跪於案下的胤禛，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衣服也皺成了一團。
“身為皇子卻沒個皇子樣，你看你這一身打扮，成何體統？”康熙威嚴的聲音中盡是憤怒。
胤禛冷冷一笑：“那皇阿瑪告訴兒子，什麼樣才叫有體統？隻要皇阿瑪告訴兒子，兒子一定照做，直到您滿意為止，兒子隻希望，你能將她還給我。”
“做夢，你想也別想！朕說過，不殺她，讓她陪你過完生日，但她也對朕發過誓，說是此生此世再也不踏入京城一步，再也不會介入你們兄弟之間。所以，你還是趁早死了再見她的心吧。”康熙盯著胤禛，繼續說道：“朕曾經給過你機會，一直在等著你來求朕賜婚，可是卻遲遲不見你有任何動靜。朕開始也疑惑，後來才知道原因，想必你那個時候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陳含芳了吧？如果她以陳含芳之名嫁給了你，那麼她這一輩子就會生活在欺君的陰影下，隻要一被發現，她必死無疑。所以，你應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在安排她以後該走什麼路了吧！你抓住了胤禟要求朕賜婚的這個機會，你不惜冒著危險殺死了她。你在賭朕對她的感情，你認為她已經死了，大家都看到她死了，到時候即便有另一個她出現，隻要朕不追究，她就能安然度過這一劫。你也賭對了，朕確實是不舍得殺她！”
“你當時在天牢裏做的那場戲極好，讓朕也信以為真了。可是後來經人提醒才意識到，你當是那場戲確實做的太過了。如果你真要她死，可以有很多種安靜的方法讓她死去，斷然不會讓她死的那麼痛苦，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你在做戲給大家看。隻怪朕當時太過關心事情會如何發展，果真是關心則亂，而局外人，一眼就洞穿了你的心思。”
“胤禛，讓她走了也好。她那麼個纖細敏感的人，你忍心將她拉入殘酷的宮廷鬥爭中來嗎？你以為你已經強大到足以保護她嗎？你沒有！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就你府中那幾個女人就能像撚死一隻螞蟻一樣將她撚死，更何況是……當年你是懷著什麼目的靠近她的，你可能已經忘記，可是，朕沒忘記！以後別再妄圖挑撥朕和太子的感情，好好的輔佐他才是正事，如果你再有什麼輕舉妄動，朕一定會讓你失去更多！”
“別再試圖去找她，最起碼在朕有生之年不要，要不朕會立刻讓人殺了她，義無返顧……”
胤禛麵無表情的聽著康熙說著每一句話，隻是在聽到有人提醒他的時候稍怔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如常。
他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有一絲得意，有一絲瘋狂，他直直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康熙說：“明兒說的真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果聯係的，我殺了你的女兒，你奪走了我的愛人，這很公平，很公平……可是，你的女兒怎麼能比得上我的明兒，即便是十個陳含芳也抵不上一個明兒，她比不上她！”
康熙臉色鐵青的望著幾近憤怒的胤禛，問：“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山東、那個徽州商人、他和太子的額娘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兒、那個和你擦身而過的陳家大夫人、還有她和明兒長的一模一樣但你從未見過的女兒，陳、含、芳！”
康熙的身子緊緊的靠著椅背，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
“你是說，陳家的大夫人是她，江芡？”
“是！”
“你是說真正的陳含芳是朕的女兒？”
“是！”
“你是說、你是說你、你把她給殺了？”
“是！”
“胤禛，你……”康熙猛然坐起身來，指著胤禛的手不住的顫抖，臉色也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胤禛冷笑，帶著些許的快意：“心痛了吧，皇阿瑪現在也知道心痛的滋味了吧。可是，我的心比你還要痛，你把她還給我，然後你就可以拿走我的命，替你從未見過麵的女兒報仇了。隻要你把她還給我，我說到做到！”
“朕、朕絕對不會讓你再見到她，胤禛，朕就讓她呆在某個地方，讓你明知道她還活著卻一輩子也見不到她，朕不殺你、朕不殺你，朕要那種思念日日啃噬著你的心，朕讓你生不如死，讓你日日都為自己做過的事而後悔不已。”康熙的嘴唇哆哆嗦嗦，渾身也像凍僵了般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