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情劫(1 / 2)

天上豔陽高照,但因著周圍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所以身處宣禮塔上的佳期還覺得很是涼爽。聽到窗外鳥羽啁啾,佳期會心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筆就拿起一旁點心碟子上還未吃一口的甜糕捏碎,然後放在掌心中送出窗棱花去,不一會兒就有好幾隻翠羽紅頂的漂亮小鳥熟門熟路的飛過來啄食她手中的甜糕碎,小鳥尖尖的喙一下一下的啄在佳期不算柔嫩的手掌心,癢痛感讓她難得的嘻笑出聲

新少奶奶站在宣禮塔的下方,仰頭看著那一雙瑩白的小手,雖然還未見其人,但是她已經氣得麵容扭曲、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寄江前一晚沒有親眼看到佳期,現在看到那雙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的小手,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她提了裙子就要往塔上跑,寒江卻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搖了搖頭。

新少奶奶怨恨的站在塔下看了半晌,直到那些鳥兒將佳期手中的甜糕吃完了飛走,佳期依依不舍的將雙手收回去,她才咬牙切齒的低聲吩咐了一句:“走,我們上去。”

寒江目光閃了閃,這才鬆開了拉著寄江衣服的手,寄江這回沒有情急的亂衝了,而是斂了手退到一邊,等新少奶奶先走到塔門下她們姐妹才跟過去。

不出寒江所料,塔門上鎖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鎖,新少奶奶恨恨的拽了兩下那把鎖,鎖子很是緊實,幾乎紋絲不動,她咬著下唇回頭看向寒江、寄江,指了下那把大鎖問道:“有辦法弄開麼?”

寄江偏過頭去看了看那把鎖,幸好不是那種七巧玲瓏鎖,雖然要花上一點時間,但是憑她的手藝應該能打得開。

新少奶奶看到寄江胸有成竹的樣子,她立即鬆了口氣,又變回了有點趾高氣昂的樣子衝那鎖子揚了揚下巴:“寄江,你能打開麼?”

寄江還沒答話,寒江先抱著胳膊冷冷的應了一句:“能是能,但是少奶奶,少官是個心細如發的人,我們就這麼貿貿然打開他親手上的鎖,闖進他的禁地,到時候少官要責難的話,奴婢可承受不起他的怒氣。”

敢情寒江是一直等著讓新少奶奶承擔責任,所以才三番兩次的阻止寄江逞能。

新少奶奶聽到寒江的說法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她小巧的眉頭皺的死緊,看得出來她的心裏正天人交戰。她半晌沒有答話,隻是一徑揚著頭看向塔頂,寒江和寄江其實心裏比她還要著急,但是寒江昨天可是親耳聽到過衛央的威脅,以前也見識過衛央盛怒之下的恐怖模樣,她才不要隨便拿自己和寄江的性命來賭在小女孩爭風吃醋的可笑事情上。

若是被衛央發現她們發現了佳期並與她接觸過,到時候追究起責任來,新少奶奶有靠山有人罩,衛央定是不會隨便動她,那麼她們兩姐妹不就是最好的遷怒對象了?所以寒江現在才要擺出做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新少奶奶要求她們做的,她們姐妹也是迫不得已的樣子來。

“好,你們盡管去做,到時候若是少官要追究要責難,你們隻管說都是我吩咐的便是。”或許是考慮再三之後,覺得仗著自己的身份和背後的靠山衛央應該不會動她分毫,也或許是她從來沒見過衛央發飆的樣子,所以最終新少奶奶還是決定親自上去會會那位“情敵”。

有了新少奶奶的保證,寒江這才冷笑一聲,拍了拍寄江的胳膊讓她去開鎖。

寄江從頭上取下一支耳挖簪就開始鼓搗起那隻鎖子,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隻聽輕微的“哢嗒”一聲,一直屏息靜氣的寄江大大的舒了口氣站直了身子,兩三下就將那個鎖子取了下來,然後素手一推,“吱呀”一聲,那道厚重的朱紅色大門就緩緩敞開了。

新少奶奶見寄江開了門,疾步走到宣禮塔的門口,正要抬腳跨進去的時候她卻遲疑了,扶著門框,她盯著那道長長的階梯看了半晌,小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少奶奶不會才害怕了吧?”寒江嘲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新少奶奶著惱的回過頭去瞪了寒江一眼,賭著一口氣,一咬牙就大步走了進去。

穿著一襲月白長袍的佳期正坐在窗邊寫生,如果說這大半年的幽禁生活得到的唯一長進,那就是她的丹青和書法技巧提高了許多,她現在已經能畫出很是不錯的水墨畫,還能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也正因為潛心學習繪畫和書法,佳期才覺得日子並不是那麼難捱,繪畫與書法確實對於修身養性是很好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