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被佳期嚇得不輕,沒顧得上端杯水給佳期漱漱口,跳起來就直接奔去找素懷了。
素懷這會兒正在纖毫齋看稿子,果兒上氣不接下氣的一路衝進去捂著胸口顫著嘴唇語不成句:“素、素、素懷姐姐,不、不好了,宋、宋姑娘病了。”
素懷一聽立即放下稿子站了起來,她一把拉住果兒的胳膊怒道:“不是叫你小心照顧著宋姑娘麼?怎的就讓她生病了?”
果兒這會兒都快嚇哭了,小臉兒皺的跟包子一樣,她吸著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反手抓住素懷的手急道:“素懷姐姐,你還是跟我過去看看吧,姑娘之前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剛吃了一顆葡萄就吐了。”
素懷沒好氣的吐了口氣,扭頭跟纖毫齋的方姑娘說了聲“我過去看看”,就大步流星的往硯芳齋走了去。
當素懷和果兒回到硯芳齋的時候,佳期看起來已經沒事了,她甚至已經將剛才的嘔吐物都全部清理幹淨,果兒見狀臉上頓時一紅,低著頭走到佳期身邊囁嚅著問道:“姑娘好點兒了嗎?要不要喝點茶水?”
佳期微笑著搖了搖頭,素懷見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別的倒也看不出哪兒不舒服,她走到佳期身邊蹲下,伸手在佳期額頭上一貼測了測溫度,沒見發燒,她這才皺著眉問道:“姑娘是哪兒不舒服?”
佳期靠在椅子裏指了指頭:“有點頭暈,想是沒怎麼睡好的原因吧。”
確實,佳期剛進來一個月就寫完了一本書,素懷是親眼看著她怎樣不眠不休的趕稿子的,思及此,素懷歎了口氣拍了拍佳期的小手:“行了,我們書局也不是逼著你非得那麼快出成績,一年也就才兩本書的指標,你慢慢寫不遲,看你這小身板兒,都瘦成啥樣兒了,這幾個月你就好生休養著吧,回頭我去東家那兒給你討兩個滋補的方兒,每日裏叫小廚房給你燉些湯水你用些,磨刀不誤砍柴工,好生歇著。果兒,這幾月別讓姑娘再熬夜寫字了,到時辰就讓她歇息著,早午晚三餐,加上點心宵夜都得伺候著姑娘吃下去,要是姑娘再病了,我就唯你是問。”
果兒一臉害怕的扁了扁嘴點點頭應下了,佳期卻笑著拉住素懷的手說道:“我真的不礙事,現在已經好多了,果兒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就別說她了。”
素懷瞪了一眼果兒才答道:“還把你照顧的很好呢,方才一見你吐了就沒了主意,連先伺候著姑娘漱個口都不記得,還要姑娘自己收拾地方。”
果兒被素懷訓的又羞又愧疚,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見著素懷教訓果兒,佳期恍惚間又想起了當年絳珠教訓府裏小丫頭的事情來了,隻是現在物是人非,那般飛揚的絳珠也成了紅顏枯骨,佳期鼻子一酸,禁不住也落下了眼淚。
素懷見佳期掉了淚,還以為是自己訓斥果兒嚇著她了,手忙腳亂的從袖中拿出巾子給佳期擦眼淚,好氣又好笑的問道:“哎呀,我訓果兒呢,您哭什麼呀?”
佳期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忽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靦腆的一笑:“對不住呢,看著你訓果兒,讓我想起一個故人來了。”
聽佳期這麼一說,素懷才吐了口氣笑了:“嗬嗬,宋姑娘你啊,簡直比的上連意齋的洪姑娘了,好了,方姑娘那兒我還忙著呢,宋姑娘,你真的沒事兒麼?”
佳期搖搖頭,見素懷站起來要走,她也趕緊扶著椅子站起來準備送送她,但不曾想,她才剛站起來就覺得一陣兒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整個人站都站不住就往前倒去,素懷幸虧還沒走開,見佳期倒下來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她,果兒被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好一會兒隻知道愣愣的瞪著暈過去的佳期和素懷,直到素懷吼了她一聲,她才忙不迭的跑過去幫著素懷把佳期扶進了屋。
佳期剛躺到床上就幽幽轉醒了,隻是她現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的顏色都盡數退去了,雖然她拉著素懷不讓她去叫懂醫術的東家過來看,但素懷看到她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哪裏肯聽她的,囑咐果兒趕緊衝杯糖水喂她喝些且看著她別讓她起來,素懷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請東家過來了。
花雨書局後院,皇甫唯一、舒滌宸那一大家子,加上來相娃娃親的風肥肥、姚夭夭兩家人,此時正熱熱鬧鬧的坐在小院兒葡萄架下吃水果茶點聊天,孩子們在一旁追打嬉鬧著,整個氣氛愉快熱鬧到不行,所以素懷緊皺著眉頭一臉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沒還的表情跑進後院的時候,大老遠的皇甫唯一就抓起一顆蘋果朝她丟去:“素懷,我這兒開心著呢,你擺這麼個表情跑進來作甚?我又不是欠了你月錢沒給你,讓你巴巴的跑來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