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偌大的衛府根本沒有發現她逃走時留下的一點點痕跡,衛央幾乎是掘地三尺的又將衛府翻了個個兒,愣是除了寄江的那一個遺留下的耳塞子之外就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他不甘心的發散了全府的護院家丁到處去找,第一輪找的就是各家的客棧,無論大小檔次逐一排查,可惜還是難覓芳蹤,接著衛央鎖定了佳期可能會去的地方,一個是早先被遣出府的亦函,另外一個就是已經自願出府的小棠一家了。
就那麼巧,剛準備去亦函家碰碰運氣,衛央就從去查探的家丁那兒聽說了亦函家忽然有個陌生女子到訪的事情,衛央心念一動,直覺那個陌生女子十有八九就是佳期,當下就領了大隊人馬直接衝去了北市慈民藥局。
說起來也是天意,他領著人過去慈民藥局的時候,佳期正好從藥局後門的小巷子裏走出去,而當他們剛到了藥局門口的時候,佳期也剛好走到了北市的街口,兩人一個街頭一個街尾,還真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失之交臂。
不消說慈民藥局那兒他又撲了空,而派去小棠老家查探的家丁回來報告的也是一無所獲,衛央暴跳如雷,甚至就想著帶著人一路往初雲離鎮尋去,但衛銘和衛鎧兩人一齊拉住了他。
原來衛銘早先隨郡守大人南下探訪災情時買下了大量田產,那次水災以後好了這麼兩年,今年偏偏又遇上了五十年不遇的大旱,那些租了衛家田地的佃農們顆粒無收幾乎都逃荒去了,衛家在當地的田產荒蕪的都不成樣子了,而且在當地幫著衛家收租子的賬房也卷款私逃不知所蹤,衛銘卻在當月對賬的時候才發現少了好多筆田租款項,氣惱之餘隻好趕緊叫衛央南下去看看到底損失了多少、還能不能補救回來。
雖然衛央是將尋找佳期的下落放在第一位的,但架不住自己白發蒼蒼的老爹再三懇求,無奈隻好將趙佳期的事情全權委托給無名,自己帶著幾個精明能幹的長隨就策馬南下了。
話又說回來,當時衛央找到亦函家的時候,無名緊張的幾乎慌了手腳,一路上都在暗暗祈禱佳期已經離開,可心底深處他也知道在微風郡舉目無親的佳期應該沒有其它地方去才是……若是佳期真的被衛央再帶回去,那麼饒是他手眼通天,也沒辦法再從衛央眼皮子底下再救她一次了吧?
可是讓無名喜出望外的是,佳期真的就不在慈民藥局了,這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讓自己碰上,他開心的都快要當場來兩個後空翻了。這次衛央不得不南下去處理事情,將尋找佳期的事情全權委托給他,實沒想到無名就是救走佳期的神秘人,接到這任務還怎麼會盡心盡力的去辦?是以衛央剛走,無名就召回了還在外邊瞎忙的護院和家丁,每日隻全心全意的在衛府習武增加修為。
衛央快速而強硬的處理完底下的事情就第一時間趕回了衛府,尚還來不及去向衛銘和衛鎧報告處理結果,就先去找了無名詢問查找的結果。
無名這孩子現在也學壞了,編起瞎話來都不帶眨眼的,不過幸好衛央也沒指望靠著無名和府裏的護院家丁就能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佳期,所以也沒多追問無名就離開了,隻在心裏想著到初雲離鎮走一趟。
但人算總是敵不過天算,衛央剛走進衛銘的書房,就看到衛銘和衛鎧又是一副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
“爹,三叔,我回來了。”衛央不動聲色的向兩個長輩行了個禮,打定主意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去初雲。
衛銘與衛鎧這才好像剛發覺衛央進來了一樣,衛鎧連忙擠出個笑容說道:“央兒回來了?一路上辛苦了,那邊的事情應該都處理好了吧?”
衛央點點頭:“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做主減免了今年的田租,又讓他們改種土豆和紅薯先度過災荒,最後領著那些人建了蓄水池和引了水渠,那個卷款私逃的賬房我也想辦法抓回來了,隻是銀子隻追回來少部分,其餘的款項還得花點時間繼續追查。”
衛銘聽罷才勉強衝著衛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他抹了一把臉歎了口氣對衛央點點頭:“事情辦完了就好,趕緊下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也正是衛銘這個為難到極點的表情讓本已下定決心的衛央又猶豫了,他站在原地抿著唇心裏鬥爭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頹然的吐了口氣,淩厲的眼看向了衛銘和衛鎧:“爹,三叔,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孩兒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