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杏詩發出細小的**,虛弱不堪的她意識朦朧,完全察覺不到周遭的環境。
“嗯?”露出和藹笑容的蘇西特伸手為女兒拂去她臉上的髒汙。
“我們……贏了……嗎?店……”
“嗯,我們贏了,店也會重建的,伊奇博德他們爆發出新的力量把黃夕給攔腰斬斷了。”
“那……”
“嗯。”蘇西特頜首微笑,“等你傷好後,我就教你‘明鏡止水之心’,你跟我的夢想都會實現。”
聽到這句話,杏詩總算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眼,在父親的懷裏沉沉睡去。
米蕊絲爾與背著伊奇博德的梅茲德勒也步履蹣跚地走近蘇西特,可已無戰鬥能力的她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目光呆滯地癱坐在地上。
蘇西特將杏詩托付給米蕊絲爾,“大小姐,我的女兒就拜托你了。”
心領神會的米蕊絲爾沒有多說什麼,默默接過杏詩。
“無關者就離開吧。”蘇西特向米蕊絲爾與梅茲德勒揮手道別。
米蕊絲爾不甘願就此撒手離去,她想至少要替杏詩說出那番話。
“她之所以希望超越你,是因為她想取代你去麵臨戰鬥。隻要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最愛的爸爸媽媽就能遠離戰鬥,實現他們自己的夢想,對於拚搏了數十年的你們而言,這是女兒唯一能給予的報恩。”
所有的鬥嘴,所有的爭端,所有的異議,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愛。這就是圍繞在父女兩人心中所有問題的答案——
父親甘願犧牲自我,背負一切去實現女兒的未來;女兒寧可舉起武器,以身涉險去完成父親的夢想。
“我知道。”蘇西特流下欣慰的淚水,“所以我才一直很愛她,就像她也愛著我。越是相愛越不會讓對方為自己而犧牲,這大概就是我們父女唯一的共同點了吧,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米蕊絲爾鄭重地點了下頭,如今她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這位父親的敬意,同時也羨慕懷中少女能擁有自己或許一輩子也得不到的真正父愛。
“這是黃帝陛下最後的仁慈,無關者即刻離場。”黃夕發出警告,米蕊絲爾與梅茲德勒隻能各自帶著傷員狼狽離去。隻留下蘇西特夫婦獨自麵對那超越自己認知的可怕存在。
父母親眼目送著摯愛的女兒平安離去,這讓他們終於能夠將心中大石給卸下。
“吾王都已做出如此讓步,蘇式你還不速速將勾玉呈上以謝皇恩?”
蘇西特與蘇倩互相扶持著頑強站起,昔日的小男孩現在已成長為能與他們舉目相對的男人,令人難過的是,這個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卻是要奪走自己生命的殺手。
“黃夕。”蘇西特淡然地望著他,“你所選擇的路並沒有錯,我仍願相信你。但……”
眨眼間,男人臉色突變,強得難以言喻的鬥氣自他腳下爆發而出,“你體內的黃帝,我絕不承認!你與八神華,以及我,終究隻是這場千年之戰的犧牲品,無需憐憫也無需讓步,既然宿命要我們決一死戰,那就來吧!”
察覺到危險的黃夕連連後退拉開距離,“事已至此你還想反抗嗎?真是白白辜負了黃帝對你的慈悲。”
“什麼慈悲!”蘇西特怒目圓睜,與先前那病怏怏的男人截然相反,“他隻是擔心把我逼上絕路會失去勾玉下落吧,杏詩一死,我就絕無可能說出勾玉行蹤,那你們要找到它就可能要花上數年乃至數十年功夫,這對渴望複生的他絕不是一筆合算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