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夕在這一刻才明白黃帝的老謀深算,它一定早就明白會有人試圖救出女媧,斷掉它的力量來源,所以幹脆設下封印。而想要衝過這三道關卡的人,必須是無我無心無欲之人。
無我,即絕對的零,弱水雖“弱”,卻無法吞噬“零”;無心即無形,三昧真火本身無固定之形,它就像反物質那樣擁有毀滅任何有形之物的力量,但對於同自身相似的“無形之物”則束手無策;無欲,這是最難的一點,畢竟會來到這裏試圖闖關,必然擁有“救出女媧”的“**”。
不論是邏輯還是實力分析,黃夕明知破解的辦法,卻屢遭慘敗,三樣攻略,他一個都不具備。
“在這樣下去的話,杏詩他們就……”猶豫不前的黃夕,顫巍巍地將左手伸向前方。隨著懊悔自身無能的淚水決堤而出,他在這空寂的白色世界中留下了悲痛的嚎叫。
可自責與自卑改變不了殘酷的事實,跪倒在地慟哭許久的他毅然起身,朝著弱水陣踏出左腳。
伴隨清脆的腳步聲響起,水晶棺內的女媧竟睜開雙眼,張嘴輕喚:“夕,別過來……”
愛人的聲音果真讓黃夕停了下來,他驚喜得不知該說什麼,但身體依舊本能地說了句:“瑤……”
聽到他的回答,女媧微微一笑,“好久沒聽你這樣喊我了呢。”
“你如果想聽,我就再喊,瑤!瑤!要我喊多少次都可以!”
女媧搖搖頭,苦笑道,“已經夠了,我很滿足了,我能猜到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瑤……我……”
“杏詩他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吧?”女媧淡定地望著他。
“我不知道,隻是若不盡快切斷你與黃帝的聯係,我們……贏不了……”
“這樣。”女媧施展神力震碎水晶棺,即便她因此重獲自由,卻也還是要被困在三陣之內,黃帝設立法陣的原因不僅是針對入侵者,也包括女媧的叛逃。
“你打算做什麼?”黃夕心中湧現起不安,他緊張地觀察著女媧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做出傻事。
“做什麼?”女媧輕鬆自得地反問,兩人獨處時的她表現得與平常的小女生無疑,全然沒有往日的女帝風範,“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吧?”
“慢著,別那樣!”黃夕害怕地喊道。
“夕,你心中有數的吧?”女媧憂傷地同他四目相對,“隻要我還在黃帝體內,就算我們團聚,跑到哪裏都會是它的力量來源,切斷聯係的唯一辦法就隻能是……”
“別說了!”
“你沒有勇氣承認現實嗎?”女媧噙住淚水,痛苦地向他質問,“我們的家人們都已經付出生命,你卻要在這關鍵時刻逃避嗎?”
“我隻是……隻是不想失去你而已……”
“嗯,我知道。”女媧向他敞開懷抱,“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
“什麼命運!”黃夕仰天怒吼,“我不相信這種命運!”
“那讓我們的家人們白白犧牲,這種命運就可以了嗎?”
被反問的黃夕目光渙散,沉默良久,直到女媧正要邁出第一步時,他才抬頭向她展露溫柔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