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到漆黑小巷的男人,在昏暗路燈的作用下,勉強辨識出裏麵的場景。令他詫異的是,在那裏隻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唯一的人影正在從黑暗深處慢慢走出。
“果然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找到你。”少年的聲音先於他的身影暴露給男人。
“你是……”
燈光下的那頭金發與東方麵孔證實了男人的猜想。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狻尼?而且這麼年輕,簡直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你……”
“這種事無所謂,回答我一個問題,伊奇博德。”狻尼的手心貼上他的胸肌,“你對這樣的世界……感到滿足了嗎?”
“當然。”沉穩的男人淡淡微笑著,“這是個大家都能幸福生活的新世界。”
“你在說謊。”
“沒有。”
“你的心不是這樣說的,收起你的逞強,不論過了二十五年還是二百五十年,即便你見證過再多生死離別,你的心仍舊不會說謊,我感覺得到。”
伊奇博德收起笑容,剛毅的目光裏流露出些許遺憾,“隻有一件事,要是卡特瑞娜也能像大家活在這種世界裏的話,就算不能成神我也甘願。”
“那為什麼不做?這裏你的世界,規則什麼的由你說了算。”
“我不能這麼自私。”
“你錯了,你並不是學會了大公無私,你隻是在裝逼。”狻尼的手掌漸漸合攏為拳頭,輕輕地捶了他胸口一拳,金色劉海遮蓋住他的雙眼,即便如此,憂傷與憐憫的感情還是透過他的言語流露而出,“被‘英雄’之名所束縛,自以為是地擔任著‘救世主’的角色,為了實現自認的‘公平’與‘美好’,就連自己的心都不敢直視,舍棄了自己的願望,這樣的你,就連過去的中二狀態都不如。”
“不用再說了。”伊奇博德平靜地壓下狻尼的手臂,雙方的實力早已有了天地之差,飽經滄桑的他也不會再同摯友作過多爭執,“我有義務守護這個新世界,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為了什麼才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麵前,但我感覺得到你沒有惡意,所以走吧,我的旅途還沒結束。”
“原來如此。”狻尼收起手臂,挺起胸膛無奈地看著他,“我撤回前言,你心中還有些沒改變的本質。”
“是什麼?”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狻尼的眼神瞬間變狠,以伊奇博德來不及做出防禦的超快速度衝他臉上揮出右勾拳,力道之大直接揍得他鼻血直流,牙齦破血。“隻是個自以為是的中二笨蛋!!!!!!!!!!”
怒吼聲響徹黑夜,狹隘小巷的回音一次又一次地對伊奇博德重複著相同的話語。
“既然不滿足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連英雄的真正含義都不知道就待在這樣的世界裏固步自封,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嗎?不,這不是正義,隻是你的‘夢’!自私,逃避,輕易就能被粉碎的‘夢’啊!”
狻尼超進化為狻猊,毫不留情地用滿是尖牙的大嘴咬住伊奇博德的手臂,硬是將他拖到前方的街道中間,“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的‘新世界’到底是什麼!”
“這……”伊奇博德環顧四周,高樓大廈正在崩塌,歡笑的人們接連化作散落一地的黑沙。
“新世界”——
崩毀了。
“難道說這隻是……?”伊奇博德的魁梧身軀正在縮小,男人慢慢變回了少年,而狻猊,卻正在隨著“新世界”消失。“狻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