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走到一棵枇杷樹下,靠著樹幹想尋到一絲溫暖,卻依然冷的瑟瑟發抖。視頻裏的光亮照在樹幹上,不經意的一瞥,卻讓我發現了一個找尋多久的夢。
熟悉的小楷書寫著一行字——“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落款是“劉雲軒”。
旁邊是“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落款是“悅熙”。
軒,這就是你來到我身邊寫下的誓約麼?你看,這樹幹才沒被割開多久呢。
真好,今天我看到了依然是清晰的,正如我的愛情那般刻骨銘心呢。你已經從何年那裏知道了我喜歡到靠著這棵樹,對吧,真是苦了你的用心!
多諷刺的誓言,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的東西,卻在我心灰意冷之時找到,老天爺,你怎麼會這麼喜歡開玩笑?
看著那兩行字,我沒有從前那般歡喜,有的隻是無邊的苦澀和折磨,軒,既然,你已經到過我的身邊,為什麼不讓我看一眼?
你到我的身邊?
對了,你為什麼要到我的身邊?難道,在那場鬥毆事件裏,軒並沒有視而不見?而是,而是從天邊趕到我的身邊了麼?
我不敢奢望,剛剛你才用那樣殘忍的兩個字來形容我,剛剛我才用十分偏激的方式來報複過你,什麼時候,你的愛,我開始奢望不起。
手不自覺的伸向樹根底下的那一堆石塊,沒有目的的翻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不想停下。
也不知道尋了多久,直到指尖冰涼的觸感傳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鐵盒子,很尋常的一個盒子,帶著鏽跡斑斑、帶著歲月的痕跡。
麻木的打開,盒子裏的軟綢上真的有枚項鏈,銀色的鏈子上掛著一個寶藍色圓形的水晶掛墜,內置一張照片,是我和軒的合影!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一定會樂的開懷大笑、細細品味一翻,可是現在卻一點興趣也沒有,心已死,相思已斷,留有信物又有何用。
這個項鏈,隻能證明曾經,卻沒了未來。就像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了過去,沒有現在,何談未來?
安靜的把項鏈放進那個盒子裏,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還是第一次軒買給德芙的鐵盒呢,上麵還被我畫了兩個小人返還給了軒,後來,軒用燙紅的細鐵絲照著我的畫再刻畫了一次,到現在,那兩個小人依然依偎在一起。
不像我們,已經海角天涯。
來到江邊,猛地投向江水之中,劉雲軒,我叫你流水無情!
盒子劃過空中,卻還是牽動了我僅剩的一絲留戀。
不,那是軒留給我的東西,我不能丟!
江水的洶湧也住擋不了我的步伐,是誰說,流水愛魚,因為魚在流水的心裏?魚愛流水,因為流水是魚的全世界!
軒,我錯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花兒,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都是騙人的!
軒,你要做流水,那我就做一條魚。這輩子,你占據了我的全世界,休想離開我的糾纏!
可是為什麼我邁不開一步?
“小悅,不要,不要離開我!”
耳邊是熙顫抖的聲音,腰間是熙緊握的雙手,連身邊都是熙特有的氣息,全是熙,全是熙的味道。
正如當年那個風雨交加的黑夜,小女孩身邊全是小男孩給的安慰、溫暖、憐惜、嗬護、寵愛……
良久,久到我看不到那盒子的方向。
“你怎麼醒了?”
望著滾滾江水,我平靜的不像話。
“睡了三個多小時,也該醒了。”
熙沒有提那段視頻裏發生的事,隻是把我擁在懷裏,吻著我的長發,一如從前那般憐惜。
靠著熙,腦中一片空白,累了,迷失了太久,該回到原位了。剛剛我是怎麼了,怎麼又一次差點為那個人瘋狂?
“熙。”
“嗯?”
“你怪我麼?”
“傻瓜。”
熙,為什麼你要這麼溫柔的對我?我明明做錯了事利用了你,你卻一句埋怨的話也沒有。
熙,我何德何能教你如此對待?我寧願你罵我也不願你這般溫柔的憐惜,這份憐惜,我怕自己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