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下想想李濟庥已娶妻的事實在不是什麼大事了,他們跑什麼?還落得在外頭受這樣的苦,隻要沈嫿堅決的不嫁李濟庥不就是了,他李濟庥還能用強的不成?
再且了,憑沈嫿的姿致,憑他沈家的家聲,上可攀皇親國戚,下可選門當戶對,做什麼非同李濟庥過不去?不對,應該是是同自家過不去。
可是沈嫿現下病著呢,沈梓鬱不敢同她說這些,他現下隻盼望明日的太陽早早升起來,盼望沈嫿的病趕緊好,否則他可真招架不住了。
病來如山倒,沈嫿被這麼幾回來回的鬧騰之後,真的是渾身無力了,她整個人都要空了,感覺自家虛飄飄的,於是越發想念起家裏的好來,也想起上回她小臂上被毛毛蟲爬,李濟庥細心地為她塗抹藥膏的樣子,心裏頭又是一陣難過,鼻子泛酸,便又忍不住落淚。
沈梓鬱不停地安慰著她,其實他自家心裏頭也難受的都不想言語,瞧著沈嫿這般難受的模樣,他又一點分擔不得,便隻能守在沈嫿床榻跟前,數著漏壺聲熬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天亮,沈梓鬱讓人送些白米稀飯來喂沈嫿喝了,便要背著沈嫿上街上去尋家醫館去瞧病。
沈梓鬱背著沈嫿倒是不怎麼費勁,尤其沈嫿這一鬧騰,又像是割了肉似的沒什麼斤兩了。走在大街上,沈梓鬱走盡了一整條街也沒尋見一家醫館,正打算隨意尋個人來問問,便聽見有人喚他,“這位兄弟。”
沈梓鬱停住腳,偏過頭去瞧,竟是昨日那位幫他們解圍的三公子。沈梓鬱跟遇見了救星似的,忙問他何處有醫館?
那位三公子一瞧伏在沈梓鬱背上麵色蠟黃,軟綿綿似的的沈嫿,問這是怎麼了?沈梓鬱便告訴他是吃壞肚子了,又遭了庸醫坑害,於是便成這副模樣了。
那位三公子趕緊摸上沈嫿的脈,如此一來,沈嫿在他跟前便也暴露了性別。那位三公子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奇的模樣,隻是要沈梓鬱跟著他走。
他帶著沈梓鬱往他府上走,後頭他又見沈梓鬱氣喘籲籲地,便主動要求幫沈梓鬱背著沈嫿。沈梓鬱是真的要脫力了,便應了下來。
沈嫿這時候已是渾身沒了一絲力氣,由著那位三公子背上她,她昏昏沉沉的,隻模糊覺著這位三公子步伐極穩。
待到來到了這位三公子府上,沈嫿被送去客房,那位三公子命人拿紙筆來,自家便給沈嫿開了藥方,讓下人去取藥,又勸沈梓鬱不如便先住在他這,橫豎他這也方便,無論他們有什麼事,都還是放到沈嫿病情好轉之後再理論。
沈梓鬱原本便已急的沒了主意,這會有個人這般好心好意的幫襯著他,他哪能不感動?雖說同這位三公子隻是萍水相逢,不太好叨擾人家,可沈梓鬱現下也沒旁的法子了,以後的事就待到沈嫿恢複了再說吧,就現在這住著,大不了到時候再付給他銀子好了。
這時候那位三公子才向沈梓鬱介紹了自家姓甚名誰,隻說了他叫木醞章,卻並沒有介紹自家的家族來曆。
而沈梓鬱也並未曾想到其他,因為他壓根不會往木丞相那裏聯想,再且沈嫿也從未與他說李濟庥娶得便是木騁懷之女木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