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回到西寧園，婢女們推開房門，便束手立在兩旁。
跨過門檻，夜寧身形忽然微微一頓，旋即便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房間，蘭竹蘭錦雖然走在夜寧身後，卻根本沒察覺夜寧的腳步有異。
蘭芝蘭月迎上來，夜寧擺擺手，讓她們全退下。
蘭芝等人雖然疑惑，卻也不敢違背，忙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外。
夜寧又等到她們的足音聽不見了，才試探般問道：“師父？”
“寧兒，你的功力又見長了。”伴隨著淡淡的話語，房間中忽然出現一道瘦削的人影，一身寬大的素色衣袍，長發半束，長眉入鬢，帶著冰雪之意，現在卻染上了幾分疲憊，她的麵容看起來不過二十八九歲，可發間一縷白發卻又讓人知道她已然年紀不輕。
“是嗎……？”夜寧聞言有些尷尬地笑笑，不知該怎麼答話，前年師父走後，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內功隻長進了一點，著實有點摸不清師父是誇是貶。
素衣女子在椅上坐下，見夜寧不知所措的樣子，忽然微微笑了笑，聲音裏卻聽不出半分喜怒：“坐吧。”
“哦。”夜寧連忙挨著椅子端正坐好。別以為師父是女的就一定溫柔可親，她一開始可沒少因為漫不經心和偷懶的緣故受罰，偏偏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到最後隻好苦兮兮地完成素衣女子布置的課業，想當初素衣女子現身要教她武功，她還以為是好事呢，果然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嗎？能讓她感到欣慰一點的，大概就是內力真的很有用，值得這麼多年的辛苦了。
見夜寧坐下，素衣女子也不多言，直接抓過夜寧的手腕，扣住脈門，查探片刻，接著一一指出夜寧有所疏漏的地方，從頭到尾，沒有半句廢話。
夜寧認真聽著，偶爾琢磨不明白的地方便開口詢問，素衣女子也簡潔地答了，又著重說了下一些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師父，我還要多久才能達到《素還經》第四層？”夜寧問道。
素衣女子想了想道：“如果你每天不偷懶，兩年後應該就能觸到瓶頸了，至於打破瓶頸，這不好說，快則一月，慢則幾年，還有可能一直卡在那裏，無有寸進。”
夜寧心裏翻了個白眼，這純粹靠人品嘛！
素衣女子又道：“修煉一事，貴在持之以恒，你也不必多想，隻要練下去，自然有一天水到渠成，若是焦躁冒進，反而適得其反，輕則內功倒退，重則走火入魔。”
夜寧便點點頭，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種急於求成的，既然急不來，那就慢慢練唄。
接下來素衣女子又考校了一番夜寧的輕功，說是輕功，其實隻不過是小範圍騰挪之術，真要練那種長距離行路的，除非是一條大路通到底，否則她沒跑多遠肯定撞牆……看不見的人傷不起呐。
“輕功練得不錯。”素衣女子抽身而退，麵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夜寧含蓄地笑笑。
考校結束，二人又坐了下來。
夜寧見素衣女子許久不說話，遲疑片刻，輕聲喊了一句：“師父……”
“還有問題？”素衣女子平靜道。
師父你這樣一言不發很讓我壓力山大啊……夜寧心中默默吐槽一句，搖搖頭道：“我隻是想問問師父這一年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