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做了決定,但夜寧也未立刻跑到宮中跟夜護請命和親,而是花了些時間把可能會遇到的情況都梳理了下。
第一便是她的安全問題,有師父在暗中守護,而且西氏也不敢撕破臉麵,倒不用怎麼擔心,而且縱使她不答應,大辰頂多也就勝得艱難,何至於像那兩個尚書說的那麼艱難!不過既然西氏有她需要的東西,順帶和個親也無妨。
第二則是到了西氏該做什麼,想要她乖乖嫁人,怎麼可能?因此就要好好計劃一下了。
最後也是最迫切的,就是如何要父皇答應。
想到這,夜寧不由微微歎氣,便是西氏提出要求,想來父皇一定會強硬地拒絕,她現在這麼做豈不是罔顧他的好意,父皇一定會很生氣吧?隻是父皇也一定不會答應她為了什麼虛無縹緲的千年冰玉蓮去冒險的,他寧可想盡辦法,耗費人力物力將玉蓮帶回……
隻是,她也想自己做一些事,想出去看看,才不枉費這一場穿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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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駛向宮門,春風拂過紗簾,暖洋洋的讓人沉醉。
夜寧撐著下頜,隨意地坐在小桌邊,蘭芝仔細地剝了一盤葡萄遞上,見夜寧漫不經心地吃著,不由咬著唇欲言又止。昨日兩位尚書走後,公主在房間裏獨自呆了半晌,傍晚時分又請了兩位尚書過府,在靜怡堂裏商談了一個時辰,第二日一早便叫人備好馬車回宮。她想著昨日聽到的那些話,心裏總是不踏實,生怕公主真的答應了,尤其是公主沒讓她們進靜怡堂服侍,更讓她們有不好的預感。
似感覺到二人的憂慮,夜寧笑道:“今日怎麼了?蘭芝本就安靜些,怎麼連蘭月都不說話了?”
“公主……”蘭芝蘭月顫顫地喊了一句。
夜寧靜等著下文。
蘭芝蘭月相視一眼,還是蘭月壯著膽子問道:“那奴婢就多嘴了,公主、公主真的答應了兩位尚書的、請求嗎?”
夜寧笑了笑,沒答話,伸手向窗外一指,道:“那邊什麼人?怎麼在宮門前徘徊?”
見夜寧不肯說明,蘭芝蘭月也沒有辦法,順著夜寧所指看去,隻見一個青色衣衫的年輕男子正站在宮門前溫和地和一個侍衛說著什麼,蘭月咦了一聲,不確定道:“這、這好像是今科的狀元郎,好像、好像是姓駱……他怎麼會在這裏?”因為今科出了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她曾求夜寧出去看狀元遊街,所以才有映像。
夜寧凝神去聽,旋即便皺了眉,原有的幾分好奇,全在聽到那人旁敲側擊地問出“四公主”幾個字時消散了,反而生起幾分陰魂不散的鬱悶感。
馬車很快便駛近了宮門。
“參見公主!”
“微臣參見安華公主!”
“平身。”夜寧淡淡道了一句,便讓馬車停也不停地過去了。
駱彥望著馬車漸漸遠去,歎了口氣,無奈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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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祈寧宮。
這時候父皇還在處理政事,不到午膳一般不回內廷,故而她先到祈寧宮拜見南皇後。
夜寧進去的時候,正聽見南皇後和盧妃在說話,不由頓了頓腳步。
“妹妹不必過於憂心,清依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會有事的。”南皇後開口安慰道。
“借皇後娘娘吉言,都是清依這孩子福薄,不能為國盡力,如今病了,還要皇上和娘娘勞心。”盧妃傷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