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塔回到使館，將商討的結果俱都向格納特說了。
待聽到夜護要求可汗嫡親直係迎親時，格納特唇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搖了搖頭，又繼續聽下去，末了道：“大辰皇帝的這幾個要求雖然苛刻，但也還能接受。”
“總算能把這事兒了了，俺們都在大辰呆了多久了？”索塔抱怨了一句，又煩躁道，“大辰皇帝要求建的宮殿怎麼辦？等建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這事不是你一口應下的？別告訴我說你當時就頭腦一熱。”格納特頗是好心情地取笑道。
索塔瞪大銅鈴大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天天在我耳邊催，俺看那皇帝忽然鬆口，當然得趕緊應下來了。”
格納特也未窮追不舍，隻道：“建自然是要建，卻不急於一時，宮殿不可能一日建成，大辰皇帝總不會那麼不講理的。我可以建議可汗先將都城的東部先作為公主臨時的住所，再在這個基礎上慢慢擴建，如果隻是大致修繕一番的話，還是可以在公主到達西氏之前完工的。”
索塔努力想象了下：“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就這樣？大辰現在的局勢不算好，如果可汗真的來攻打的話……”說著索塔的臉上露出了凶狠貪婪的神色。
“小心獵物太大，撐破你的肚皮。”格納特不鹹不淡地諷刺道，“你莫要忘了當初我們離開都城時可汗交代過什麼話，我們這趟來就是為了刺探虛實，最多再撈點好處。封國攻占大辰東南郡，那是意外之喜，天上可是不會一直掉下肥美的牛羊的，你不要輕舉妄動，壞了可汗的計劃！”
“你——”索塔被這一番話刺得臉色發紅，終究是忌憚甚麼一般，隻悻悻地道，“隻有打了才知道誰最厲害。”
“大辰這些年雖然貪圖安逸，比不上我們西氏勵精圖治，不過別忘了大辰是個多麼富裕的國家，它的人口是我們西氏幾倍，而且還有幾隻軍隊的戰力不俗，現在跟它打，要是戰爭時間一長，我們西氏就會被戰爭拖入深淵！到時候草原上沒有高過車輪的男子，就算勝利又怎樣？！”格納特厲聲道。
索塔一凜，知道自己有些過於冒進，便漲紅了臉道：“俺錯了！”
“好漢子！”格納特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那些大辰哪有我們西氏人這樣的豪邁？做錯了事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似的不敢承認！總有一天，我們西氏會打敗它的！”
“你說得對！”索塔興奮地握緊了缽大拳頭。
格納特笑著在屋子裏轉了幾圈，想了想，口中忽然道：“消息送回西氏最快也要十天，來回就是大半個月，幸好前些日子準備好了可能會用上的東西，不然可有的忙了，對了，大辰皇帝有和你提及婚期嗎？”
索塔搖搖頭，讓人送上一張詳單：“是禮部和鴻臚寺的兩個老頭跟俺講的，大辰這種亂七八糟的禮節讓人頭疼得要命，俺最煩這個，幸好俺聰明，讓下麵人記下了。”
格納特哭笑不得地接過單子，仔細看了一遍，上麵記錄的禮節紛繁隆重，想是由於安華公主是最受寵愛的公主，為顯隆重的緣故。格納特看著一陣眼暈，隻得挑著些諸如時間一類的重點看了：“七月迎親，九月成婚，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足夠在公主到來之前修出一座宮殿供公主居住。”
“公主還沒娶到手，俺們西氏卻要大把往外掏東西。”索塔聽著這話有些悻悻。
“舍不得羔羊，套不到豺狼，我們不過付出一點東西，卻能讓西氏的國力增強數倍，已算很好了。”格納特忽然有些遺憾地道，“當然，能夠不勞而獲自然再好不過，可惜大辰的皇帝不像前朝那般自大，說幾句奉承話，送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能千百倍的獲利了。”
索塔聽了，頓時讚同地點點頭，他們小時候可沒少聽年長的族人說起前朝皇帝的慷慨和愚蠢，還有，話語下隱藏至深的羨慕嫉妒。
******
“太子，皇上真的答應讓安華公主去和親了？”楚歌驚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