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北冥。”
夜護緩緩吐出幾字,心中卻下意識鬆了口氣,那一身衣冠,分明和那人死前……別無二致……
“驚擾皇上,卻是不該。”煥北冥淡淡笑道。
夜護眯起眼,目光掠過地上的暗衛,瞳孔一縮,卻沒說什麼。想來外麵的侍衛都被解決了,問也隻是徒添羞辱。
煥北冥好整以暇地理理衣袖,狀似無意般問道:“皇上剛剛似是十分驚訝,可是想到了什麼,比如……”煥北冥拖長了語調,麵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夜護麵上陰晴不定,冷哼一聲:“裝神弄鬼!那人早就死了!”
“死?”煥北冥緩緩斂去笑意,“也是,一劍穿心焉能不死?隻可惜閻王不收,我,又回來了!”
“你——!!”夜護像被蟄了一般驚退了一步,確認般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煥北冥冷冷一笑:“你心中不是有了答案?不過曲筆史書,蒙蔽世人,忘了倒也難怪。”
“你、你是……夜拓!!!”夜護臉色刷白,艱難地吐出一個名字。
“哈哈哈———”煥北冥驀然大笑,“難為二弟記起,當真是不容易得很!”
“當年二弟的深情厚誼,為兄至今仍是念念不忘,今日便略備薄禮,萬望二弟笑納。”煥北冥唇邊含笑,悠悠續道。
夜護勉強一笑,心知煥北冥麵上雖是含笑,實際上卻是來者不善,當下不著痕跡地慢慢向右手移動,一邊打哈哈道:“哦?是何禮物?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煥北冥似無所覺,仍含笑道:“皇權惑人,父子相疑,兄弟相殘,皆是常事,二弟不曾例外,便連吾侄也難以幸免……嗬嗬。”
夜護聞言一怔,明白煥北冥言下所指,不由反駁道:“宏兒至孝,又豈是如此不忠不孝之輩!”
“二弟年富力強,侄兒又是朝氣蓬勃之時,豈能忍受日日年年隻做一介太子?況且二弟偏愛幼子,焉知不會因愛廢黜太子?縱使幼子目盲,可若有後代,立為皇孫,二弟便又可掌控權勢數十載,豈非兩全其美?二弟打擊世家,其中卻有不少是侄兒所屬,此舉若說不是敲打又是何意?便是吾那弟媳,心中也未嚐不曾想過侄兒登基奉其為太後之時呢!”煥北冥聞言不急不緩,卻是字字珠心,“若除二弟,便如塊壘盡去,方能一抒胸臆啊!”
“胡言亂語!”夜護不為所動,但心中卻不由亂了一亂,宏、夜宏當真……?不、挑撥離間之言豈能信之!感覺背後靠上一處柱子,夜護心中一定,長袖垂下,掩住摸索著柱上花紋的動作。
煥北冥似若未覺,隻道:“是與不是,二弟何妨靜觀之?”說著目光若有所指地在夜護左邊袖口停留了幾瞬。
夜護神色微變,左手越發用力掰動花紋,卻仍是毫無反應!
“是你動的手腳?!”
煥北冥意態悠然道:“二弟何出此言?算上今次,這偌大皇宮為兄來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說來這機關和宮門,都是侄兒費心勞力。”
“孽…子!!”夜護咬牙切齒,然而心卻不住往下沉,仿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