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街盡頭,櫻園內,琴曲微奏。
“到了?”
“恩!”
“若你安葬的地方已選好,那就開始吧!”白衣劍客閉眼說道。
“自信往往會讓你跌落深淵!”灰衣袍者說道,不帶一絲感情,就這樣看著劍客。
“來櫻園,與我比武者,隨數上百人,隻有三人活著。”劍客依然閉眼,側耳聽著琴聲,像是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灰袍無風自動,寒光一閃,櫻雨驟降,劍客隨手輕橫,仿佛隻是做了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又將劍放入懷中。
“不出劍?”灰袍依然不帶一絲感情,似乎就是一句平常的問候。
“試探不需出劍!”
大風起,灰色袍子如龍出水,咕咕炸起,又是十數道寒芒,如蛇吐信,直指劍客。
“撩柳十三風,宋城木家傳承劍式,以此為起手式,二爺,此家認真了啊!”櫻園涼亭內,彈琴的青衣女子微笑道。
白衣劍客右手推劍,握劍的五指如花,劍花開,就聽到叮、叮...十三聲,又將劍放入懷中“不夠!”依然是閉眼,同樣沒帶感情!
灰衣袍者怒瞪劍客的劍,劍客的劍還是沒出鞘,仿佛那柄紫色的劍鞘才是對他最大侮辱。
大風止,櫻雨不停,灰衣袍者又出劍,腰間軟劍突然變著直,氣勢抖升,直衝劍客,木家劍式——拔柳!灰衣袍者刹那已到劍客麵前。
劍客握劍橫拂,突然反甩,櫻雨驟停,灰衣袍者筆直的站著不敢前進一絲,因為劍客的劍橫在他的頸處!紫色劍鞘上繁複的紋飾不斷的在他視野中放大,不甘,很是不甘,一招就逼入絕境,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灰衣袍者隻願相信這是場夢!
“拔柳!木家傳承劍式中唯一剛硬的劍式,可不是這麼用啊!”青衣女子話語又起,低額彈琴,連看都沒看灰衣袍者一眼。
“再來!”灰衣袍者猛退,退得很是幹脆,他相信他的退和下一次的進能將劍客敗倒在自己劍下,因為木家的劍就是以快製敵,既然對手強大,那就要更快的將其打敗。
“揚柳指路”“垂柳劈掛”“柳鞭夕舞”“柳葉飛”一招快比一招,櫻園劍氣從橫,櫻花亂飛。“出劍啊!”灰衣袍者內心跟著劍招越來越緊,開始大喊!
“我出劍,你必死。”依然不帶感情。劍客隨手拆解著灰衣袍者的劍招,如此輕描淡寫!
“那求二爺賜死!寧為劍下魂,不背辱求活!”寒芒亂閃,軟劍交織劍芒如發瘋的群魔,卻進不了劍客半尺內,灰衣袍者歇斯底裏,愈發崩潰!
“逼我的永遠是你們的心,而不是你們的劍!”劍客臉上終於有一絲表情——皺眉!像是突然有了煩惱!對,此時的灰衣袍者就是他的煩惱,逼他殺人的煩惱!
寒芒中出現一絲青光,就像是水墨畫中突然被人用清酒亂撩了一筆,灰衣袍者又筆直的站著不動了,不是不敢動,是無法動,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一柄青色的劍已經插入他的胸口。
“我木家的劍術是不是不如他們?”灰衣袍者嘴角開始溢血,說的話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但是雙目死死的盯著劍客的臉,他想要答案,沒有這個答案他死不瞑目!
“你和他們都一樣,劍術了得。”劍客臉上煩惱的情緒已然消失。
“那活著的三個?”
“在和我比試了第一招,就退走,現在已經不是劍客了。”
灰衣袍者笑了,這個答案他很滿足,像是完成了平生最大的願望,對,完成了,逼他出劍了,雖然不是用劍,但是他還是出劍了,死也滿足!劍客看他閉眼,將青劍抽出,搽去劍上的血漬,收劍,幹淨利落,已不知他這一係列的動作做了多少遍,沒有表情隻有麻木!
“二爺,既然你不願殺人,又何必與這些瘋人比劍?”在青衣女子眼中,這些一心在二爺比劍求死的人都是瘋子!
“我生來隻會使劍,不比劍就沒法活,九兒,厚葬他!”突然一隻信鴿闖入櫻園,看見了劍客,發瘋的撲了過去。劍客輕手接住信鴿,取信看了一遍,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慢步的向櫻園外走去,青衣女子隱隱聽見劍客傳來一聲輕歎“要變天了!”
蜀朝九四六年!
蜀皇重病,難理朝政,三皇子蘇尤舉兵謀取篡位,皇城調集邊城百萬大軍回都平亂,古族趁勢南下,掠城無數,逼近北水關,若奪此關,蜀朝已無險可守,一馬平川。
奪關前三天,劍師苗二攜侍女苗九兒出現古族宮城,力戰古族七位刀師,重創古皇,古族大軍兵戈止於北水關前不動分毫,劍師苗二與侍女也消失在世人眼中,是生是死,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