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小三還是先開口了。話說的是軟儂細語,小心翼翼。言語之中除了幾天這幾天的發燒導致的聲音憔悴之外夾雜著一些難言的情緒。話出來便有些酸酸的味道。像吃了酸梅似得。酸到牙根深處。
似詰問,卻又不是,好像是在埋怨林落來的遲。
“大小姐你不是病了麼,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麼。你看我也沒有事情,關鍵是咋們關係這麼好,我能不來看看你麼。”
事實上,林落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火急火燎的來到這裏來看小三,一時半刻都等不及。大半夜的買上車票,站了十幾個小時的列車來找小三是為了什。是想要給小三一個驚喜麼,所以事出發之前也沒有告訴小三自己已經在路上,就獨自一人趁著夜色。穿過長江,在穿過黃河。隻為了突然的站在小三的麵前,給他一個驚喜。
小三差一點沒忍住眼淚,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幸福的。自己從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子要自己要的,父親總會滿足自己。
外人說,你看林家的那個妮子。真是瘋了。一天就不像個女孩的樣子。
林父便會站出來,怎麼了,這就是我的女兒,就是我慣的。
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父母之間越走越遠,感情疏遠的十分厲害。維護這個家庭的紐帶便是小三。而小三也是感到十分的壓抑。雖然他們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小三感覺到的完全沒有幸福可言。
很久都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了,孫凝當然算是一個,但和孫凝是女的,她們之間有的是姐妹情誼。而有些情緒姐妹情誼是解決不了的。
“林落,把窗戶關上吧,外麵風刮的厲害,吹的頭痛呢”
外麵的風其實並不大,白色的窗簾隻是輕微的搖動。林落走到窗戶邊,輕輕的關上了窗戶,而外麵是一片花池。林落隻是瞧了一眼,不清楚是什麼花,便轉過身回到小三的病床前。
趁著林落關窗戶的空檔,小三偷偷地抹了一把忍不住的眼淚。小三實在不想讓林落看到自己麵帶梨花,雖然有種憔悴的美。但一把鼻涕一把淚,然後淚如泉湧沾濕衣服,也是一件大煞風景的事情。
小三不明白了,平時是自己不是如此這般呀,自己可是大大咧咧啊。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恨恨的想到,林落,你憑什麼來看我,憑什麼。我是你的什麼?你要如此這般作弄人,叫我欲罷不能。
而林落也做了一個令他也瞠目結舌的動作,用手背輕輕的碰著小三的額頭,像一個久經醫場的老醫生似得。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便做賊心虛似得收回了手。
小三感覺到了那柔若無骨的手掌,不似男生的。倒像一個久居深閨不出門的女孩。那麼細膩,是溫熱的還有沁出的汗水。
“看你這樣,發燒發的挺厲害的,怎麼這麼不小心,是不是吹空調吹的。你不知道夏天不能猛吹空調麼?”
小三心想他猜的還挺準的,回家的第一天便熱的不行,加上一路的奔波,狠狠的在空調下吹著。一不小心便熱傷風了。
“你呀,就是這麼不小心。”說完從一邊拿起蘋果便開始給小三剝。小安光顧著詫異,感動了,都沒有發現林落還帶著蘋果來。看著那蘋果的樣子,小三便知道是本地產的。照這麼說,林落來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生病了,要不按照他的脾氣,必定要帶著特產來。
他是來看自己,不是來看自己病了。小三想到這裏,心裏暖暖的。
小三認真的看著林落。他的動作總是那麼優雅,連剝個蘋果也是,小三花癡的想到。
林落切下一小塊“叫哥,不然不給你吃”一臉得意。
“你比我小一歲的好不好。膽敢讓我叫你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在老娘麵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關公麵前耍大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自以為是孜孜不倦樂死不疲”小三的嘴裏如連珠鋼炮般倒出這麼一堆道理。完全不似一個病人。
“我不管……叫不叫?”林落理屈詞窮,隻好耍起了賴。說著把那一片蘋果放到小三的嘴邊,又抽走。又放到嘴邊,又抽走。像大灰狼般引誘著小白兔。
然,小三就是不著他的道。
可是,可是,我所想要的,並不是兄妹關係或是姐弟關係。小三咕噥了一句。聲音很小,但林落還是聽到了,卻在一邊裝傻充愣。
“啊?你說什麼呀……”
小三白了他一眼。
小夥子,別逗你女朋友了。看你看你女朋友都饞成什麼樣了。林落再轉身去看小莫,兩眼直盯著那一片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