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形,是進退維穀,岌岌可危。
江的對岸,是極有可能已經淪為死城的D市,橋的這邊,是正在火速趕來“赴宴”的A市喪屍,而橋上的兩百幸存者,不偏不倚,正夾在兩波喪屍的正中央,這是何等的悲催。
然而,宋禹傳下的命令,卻是令異能者和幸存者們,就地補充能量。
沒有嚴肅的布控,沒有煽情的動員,可這樣的命令,自含一股悲壯。
如果注定要在戰鬥中死去,那不若,做個飽死鬼吧。
“小歌,你不吃點東西嗎?”宮少棠麵露關切的詢問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少女。
“是啊姐姐,稍後難免一場惡戰,還是抓緊補充些體力。”董心妍掩下不悅,柔聲細語的勸慰著。
少女依然垂著頭,置若罔聞。
“那個,金歌,你看,咱們像不像三明治當中夾的這片培根。”陳奎一手拎著砍刀,一手揮舞著已經很不新鮮的三明治,對著縮在一旁角落悶頭不語的少女訕訕笑著,強忍著心中對即將到來的一切的恐懼,努力的想開解少女。
一旁的林夕,幹啃著手中的方便麵,深知目前的處境,圓圓臉上也是蒼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邊坐著的董心妍,還是硬著頭皮諷道,“我說……陳奎,金歌已經嚇破膽了,你還要這麼唬她,安的什麼心啊。”
說完,諂媚的看了董心妍一眼。
“我隻是想……”陳奎本想解釋,但一想到眼前的絕境,便也失去了那個興致,隻是抱緊了手中布滿豁口的大砍刀,再不作聲。
沉默了許久的少女卻突然站了起來,繞過幾人詫異的目光,麵無表情的向不遠處的宋禹走去。
“切,到底坐不住了吧……原來這麼久不說話,就是在想著怎麼去抱那個宋禹的大腿啊。”林夕陰陽怪氣道。
宮少棠亦朝那處看去,眼眸中泛起意味不明的光。
“宋先生,除了拚死一搏,真的別無他法了嗎?”景戈開門見山。
宋禹眼眸一凝,辦法自然是有的,隻是,救不了所有人罷了。
但男子頓了頓,“前有喪屍,後無退路,金歌小姐覺得呢。”
“一旦後麵的喪屍追上了,這麼多人被堵在大橋上,就是死路一條。”“我也知道,隻是高鐵站已毀,城內大股喪屍不斷集結,現在退回A市去,無險可守,同樣死路一條。”不如,就在這裏,決一死戰吧。
宋禹抬頭望了望天,似乎已經隱隱能聽到遙遠的天那邊傳來的隆隆聲。
“我……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可能無法解決所有的追兵,但至少……可以消滅一大部分。”
“什麼辦法。”
“恕我無法詳細告知,若宋先生信我,請你現在就帶著他們離開,另辟戰場。”少女目光一沉,殺意鏗鏘,“這座斷橋,請留給我。”
男子狠狠皺著眉頭,死死盯著少女,“你確定?”
少女麵容淡淡,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宋先生總歸也沒什麼損失,再不濟,不過是我為自己的胡為付出性命而已”。
這一刻,晨風拂過,悄悄掀開少女披散的長發,隱有一絲淺香,縈繞宋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