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看著發生的這些事情,心路也在發生著變化,那天他隔著一段距離看著老何瘋狂的撕咬阿普,隻是覺得非常血腥和恐怖,但後來知道是喪屍這種可怕生物時確實嚇得不輕。雖然不知道圍牆外的具體情況,可是腦補著幾十個老何阿普那樣的人擠在一起,頓時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但看到武哥和寶哥隻用短暫的時間來適應情況,不說淡定自若,起碼是穩定的在做該做的事,而當看到小魚的情況時,他覺得自己上去估計和小魚情況差不多,但小魚能夠堅強的站起來,自己也肯定能。雖然自己了無牽掛、孑然一身,但為了能活下去,必須靠自己。
他喊了句:“寶哥累不累,讓我來”,田寶看了看他,叮囑旁邊的小魚小心一點,然後下來幫順子把繩子捆好,也說了句鐵鍬很重,自己小心,然後遞過他的定製鐵鍬。
順子定定心神,調整好呼吸,毅然的站在櫃頂上,望向下麵的喪屍群。雖然提前做好了心裏準備,但這地獄般的景象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人體神經不由自主的讓他也嘔吐起來,但比小魚情況好一些,很快的恢複過來,身邊的小魚看到這,大聲的喊了一句:“順子兄弟,我們一起加油”,然後兩個年齡相當的年輕人堅定的繼續戰鬥。
蘇武看著那邊拉著繩子的克裏木兄弟倆,心裏有些為難,他們兩個情況和其他人不一樣,比較特殊。外麵那些喪屍是他們的同族人、同村人,是熟人、朋友和親人,有年老慈祥的長者,也有左鄰右舍的大叔大嬸,還有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那些喪屍雖然很多麵目全非,但畢竟生活了好多年,一些特征他們熟悉,能夠一眼認出是誰,他們就算能夠接受血淋淋的事實,也難以麵對那些熟悉的麵孔,何況還要毫不留情的毀滅它們。
考慮了一會,蘇武覺得需要去征求他們兩個的意見,讓身邊的餘叔和蚊子看好上麵的小魚,來到克裏木那邊征求他們的意見。兄弟倆其實也有心理準備,聽到蘇武的話一會兩個人用維語快速的交流甚至爭吵,最後商議完成,一起向蘇武鞠躬行禮。
克裏木神色沉痛的說:“蘇武大哥,我們的隊長,我們從心裏感激您對我們的關照和理解,但知道他們都已經去世,我們先替他們向安拉祈禱,襄助他們戰勝死亡的痛苦和艱難,再消滅已經不屬於它們的肉體,安拉會饒恕我們,慈憫我們。”
蘇武聽完點點頭沒說話,喊小魚和順子兩個下來,然後幫克裏木兄弟倆係好繩子,就讓他們自便。
克裏木和艾沙直接上到櫃頂開始他們的祈禱,雙腿跪在上麵,舉起雙手,嘴裏快速的念叨著他們的祈禱經文。祈禱以後完成,兩個人看著下麵曾經熟悉的麵孔淚如雨下,特別是克裏木他的父親母親現在生死未卜,他不僅要為這些逝者,也還要為可能活著的人祈禱。
艾沙畢竟年紀下,歲數還比小魚還小,慘烈的場景讓他留著眼淚嘔吐著,克裏木壓抑和悲傷和恐懼,花些時間讓自己鎮定下來,讓身邊有些虛弱的艾沙先下去,然後毅然的拿起旁邊的鐵鍬,他隻是想為這些曾經熟悉的人做最後一點事情。
院子裏沒人出聲,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蚊子心裏也很糾結,現在的她很明白以後要麵對什麼,也想去看一下以後經常會遇到的血腥場景,想讓自己成長起來,但她畢竟隻是個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更差,更加容易畏懼和害怕。經過半天的心理鬥爭後還是決定去見識一下,但又怕自己的丈夫關心自己而拒絕,最後小聲的對身邊的蘇武說:“武哥,我也想去看看”。
蘇武看看她帶著堅定的眼神,肯定鼓起最大的勇氣才做的決定,又望著靜靜站著沒說話的寶哥,就點點頭對她說:“行,我在下麵的台階保護你”。
蚊子的心裏其實已經開始打鼓,鼓足勇氣上到最高的櫃頂,沒有敢站起來,隻是蹲在那裏向外麵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比之前更加慘烈,幾具被擊殺的沒有腦袋的軀體被其他喪屍擠到外麵,地上到處都是黑色的血液,再看到好多隻或幹瘦,或殘缺,或血淋淋的手就在不遠的地方憑空抓撓著,再也忍不住直接跪在那裏,連麵巾都沒來得及解下就開始嘔吐。
在下麵的蘇武連扶住她,幫她把麵巾解下扔到一邊,然後輕拍她的背讓她好過一些。蚊子過了半天才恢複了一些,抬起頭帶著滿臉的淚水輕聲的說:“我真的不行,太可怕了”。
蘇武輕輕幫她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說:“小雯,你已經夠堅強了,現在這樣的情況女人都會躲在安全的地方打死不出來,你今天能夠跟著來,已經夠了,再說進院子的那段路誰都會害怕,你也堅勇敢持過來了,沒有顫抖,也沒有掉頭逃跑。外麵的情況是個正常人都會受不了,而作為女人,真的,你很勇敢!來,先下去休息一會”。說完扶著蚊子走下台階站到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