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夜鳴應下,擔憂地看了看最最敬愛的公子,他的腳步永遠那麼從容不迫,他的舉止永遠那麼優雅得體,他的思維永遠那麼敏銳深刻,可是,偏偏有那不治之症——寒毒,每個月中之夜,隻能靠蓮合粉勉強壓住。如今,一年之用的蓮合粉都被那個女人毀了,月中將近,該如何是好?
“君不凡?!”兩個女人同時叫了起來,沐輕楚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們臉上吃驚的表情。
“是,轎子裏的就是楚雲山君不凡大王的第十九夫人,怎麼,怕了?”錢師爺把仗勢欺人、狐假虎威這兩個詞學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哼,原來是楚雲山的第十九夫人啊!”周媽媽向沐輕楚的轎子看過來,眼中居然是嘲諷而非恐懼。
“就是,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君不凡啊!”孫媽媽也是驕傲地揚起了頭。
沐輕楚緊張地坐在轎子裏,不知道這些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裏不比現代,通訊技術那麼發達,有什麼花邊新聞、緋聞之類的,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了。可是,她現在對這個時代的“明星”或者是各行各界的“老大”,全部都不清楚,所以,隻能焦急地看著她們怎麼做,無奈地當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這個君不凡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她們倆好像都是很不屑的樣子呢?
“哼,轎子裏坐的能是什麼貨色?”孫媽媽朝沐輕楚的轎子看來,聲音裏全是酸酸的味道:“這個君不凡不是很長時間沒有納妾了嗎?我們牡丹去年去楚雲山也是選的十九夫人,怎麼這個君不凡到現在還……”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老臉漲得通紅。
周媽媽何等精明,大笑道:“原來你們牡丹也選過十九夫人啊!哈哈……”
才笑了兩聲,孫媽媽就恢複了氣勢:“也?嗬嗬,我想起來了,去年你們家仙仙也去了楚雲山,當時穿的是一件薄紗的羅裙,君不凡大王嫌棄太沒有良家女子的矜持了,是也不是?”她笑得嫵媚且妖嬈,存心地挖苦。
“哼,也不知道你們牡丹穿個綠色的粗布衣裳去幹嘛!裝什麼清純啊!到最後還不是選不上?弄的跟個村姑、強盜婆子似的!做我們這一行的,假正經什麼啊!那個君不凡什麼東西,連我們仙仙這樣的天香國色都不懂得欣賞,他的那些什麼小妾,能好到哪裏去!”周媽媽也不是省油的燈。
沐輕楚在轎中聽著她們吵來吵去,不由得想要哈哈大笑,女人之間這樣的爭執,互相挖牆腳、爭得死去活來,真的會讓某些男人崩潰吧?也就顧不得那個被她們討論的男人到底是什麼大人物了!更別提什麼害怕不害怕……
隻是,這樣僵持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越等待,越不安……
的確,錢師爺的額頭早就掉下幾條黑線,原來這二王爺、三王爺都在撿別人不要的鞋子啊!看來君不凡大王的口味實在是高!
這轎中的女子雖然美則美矣,但是她出身強盜,連府尹府上的丫鬟都可以打倒在地,甚至飛簷走壁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也絲毫不把他這個師爺放在眼裏……這樣的女人,成何體統啊!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熱汗,錢師爺還是吩咐衙役起轎。
周媽媽和孫媽媽正吵得不可開交,居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等到轎子已經朝著西巷走了好幾步遠,沐輕楚才聽見從後麵傳來了兩個女人的聲音:“給我站住!”
錢師爺一招手,從轎子周圍撥過去一眾衙役,很快將兩隊花轎穩住,隻聽見周媽媽和孫媽媽破口大罵卻無可奈何。
錢師爺得意地摸了摸長長的胡子,道:“刁民,敢與官府鬥,管你什麼二王爺、三王爺,還沒嫁過去,少給我狐假虎威!哼!走,上楚雲山!”
他話音剛落,從前麵西巷突然衝出來一大幫的乞丐,很快將花轎團團圍住,老弱病殘,很是可憐。
沐輕楚隔著簾子看見了一老一少兩個衣衫破爛的乞丐圍住了一名衙役,老人顫巍巍地伸出破了個口的大碗叫道:“咳咳,大爺,給點喜錢吧!祝您早生貴子啊!”
衙役還沒反應過來,後麵的衣角就被一雙髒兮兮的小手拉住:“大爺,給點糖吃吧,我不要錢,我要吃甜甜的桂花糕。”
衙役被前後夾擊之下,臉紅脖子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聽得錢師爺一聲怒吼:“給我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