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眼中再也沒有一絲笑意,冷酷而不容抗拒:“常生,習伶怎麼說?”
“回公子,他已經準備好了,今晚就行動,去商府一探究竟。”書生氣十足的常生仍舊是恭敬卻不諂媚。
北堂引麵上帶笑,冷淡而嘲諷,“告訴劉雲,今晚的行動由他全權指揮,著習伶為副總管,聽命於他。然後飛鴿傳書回北京,讓人好生照看習頌,大秦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也要及時稟報。”
“是,公子。隻是,習頌他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翻起什麼風浪?何況,他哥哥習伶聽命於公子,他也沒有理由不聽話的。”常生應下,隨後不理解地問道。
“嗬嗬,是啊,十二歲的孩子能翻起什麼風浪?”北堂引鷹眸中寒光大動,十年前,那個人就是十二歲,極北雪原上,風雪交加,想來也是不可能活著回來的!
可是,他總該弄個清楚,要不大秦宗族祠堂裏供奉的牌位也太可笑了!
今天晚上,也許就可以弄個明白了。
北堂戰……
攏芳閣。
陵都三大交際盛地之一。
鶯歌燕舞,醉生夢死。
閣樓雅間裏,黑衣男子懷中擁著一個絕色佳人,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偶爾拿唇去喂懷中的女子,女子欲拒還迎,羞羞怯怯,一派郎情妾意。
突然,男人一把將女子推了出去,邪魅一笑:“女人,都是一樣的貨色!寡淡無味!”
“爺——”女子梨花帶雨,柔柔弱弱地咬著手帕。
“還不給我滾出去!”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女子落荒而逃,雖然他長得絕美異常,可是,這樣粗魯的男人,還是不要沾染的好,做這一行的得識時務。
“爺,花魁牡丹都叫來了,中原怕是沒有什麼美女,還不如我們騰格裏草原上的女人好看呢!”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和他魁梧的體形很是相稱。
“巴爾術,商湛回陵都了嗎?”黑衣男子問道。
“前日回來了。”巴爾術答道。
“好,也不枉本王在這裏等了這麼多天了,他的架子還真大啊!”黑衣男子邪魅地勾起唇角,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輕輕摩擦著酒杯:“巴爾術,你說的對,中原果真是沒有美女,還不如我們騰格裏草原上的女人們來勁呢!”
“爺,咱們呆在攏翠閣已經半月了,假如姓商的不肯同意咱們提出的條件,豈不是白跑一趟?”巴爾術道。
“巴爾術,用你的腦子想想,商湛他是個商人,最是重利,這樣一舉兩得的買賣,他會不同意嗎?何況,是他先找上本王的,如果不是有利可圖,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明日等他來了,就知道了。”黑衣男子執起酒杯,慢慢品著——酒雖好,無美相伴,也嫌冷清;美人雖好,無利可圖,誰願意做?
商府。
東廂暖閣。
“查清楚了?”身披雪白狐裘的商湛站在窗前,看著被大雨肆虐過的桃花林,一片一片的落紅混著泥土,果真是汙穢不堪的。
“是,公子。”夜鳴一身勁裝、麵部冷硬,躬身答道:“那日商船上的強盜裏隻有一個人的身份最可疑。”
“誰?”商湛問道。
“……就是那個叫做小雪的女子。”夜鳴臉上有些尷尬,自從那****說公子身患隱疾,而公子第一次黑了臉之後,他就不敢再提起她了。
“她是三日之前才到的南安山,也就是公子回陵都的時候,之前從來沒有人見過她,身份很是可疑。前日她慌不擇路,誤闖公子的轎子,想來是為了逃婚,南安山的強盜婆子將她送給楚雲山君不凡當十九房小妾。公子不應該救她才是,如今惹下這諸多是非。”夜鳴硬著頭皮道。
“是非?”商湛挑眉,看向桃林深處一個個稍稍壟起的花塚:“什麼是非?”
“現在安平國內都在盛傳公子不近女色的傳聞是假……專寵一個女人是真……”夜鳴小心翼翼地說道。
“專寵?嗬嗬……”商湛忽然笑了,這可真是一個新鮮的詞呢,怎麼有人會把這樣一個名號加在他的頭上?
“看來錢師爺的嘴還真是碎。”商湛的聲音突然變冷,“烏衣衛準備得怎麼樣了?”
回身,走回暖塌上坐下。
“赤、青、玄、黃四組都已經準備妥當,膽敢闖入十裏桃花陣者,必死無疑。就算有漏網之魚,烏衣衛也不會暴露行蹤。”夜鳴道。
“做得很好。除了戴銀色麵具的男子,餘下一律格殺勿論。”商湛點頭,勾唇冷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北堂引他未免太可笑了吧?要查他的底細?到底是誰查誰的底細?秘密來到陵都,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