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術,你還是這麼魯莽。”耶律賜冷眼一瞪,“忘了此次來中原的目的了嗎?一路行來,這中原的山河如此秀美,長生天的福祉應當普澤到靈武的每一寸土地……而這個願望,相信很快就能夠實現!商湛,他就是我們一枚很重要的棋子,懂了嗎?”
“是,主子!巴爾術目光短淺。”巴爾術俯身認錯。
“嗬嗬,知道就好。”耶律賜冷硬的麵容突地又露出一抹笑意來:“你說那個丫頭到底是不是商湛的侍女呢?嗯?”
“那個女人雖然好看,可是怪裏怪氣的,一點也沒有我們騰格裏草原上的女人溫柔,巴爾術認為,她就是個紅顏禍水罷了。”巴爾術如實答道。
“哈哈哈,巴爾術,你知道本王最喜歡你什麼嗎?”耶律賜哈哈大笑,“本王最喜歡你的坦白!不過,到底是不是商湛的侍女,待會兒親自問過他就知道了。”
女人,你最好不要騙我。
耶律賜心口一緊。
若是騙我,更好。
“夜鳴,赤組出發了嗎?”白衣錦袍的男子在宮門前下了馬車,邁著沉穩的步子向皇宮內走去,漫不經心地問道,出入皇宮猶如無人之境的隨意。
夜鳴一身黑衣緊隨其後,身上沒有任何的佩劍武器,應道:“已經出發,想必已到惜福客棧。”
“嗯。”商湛應了一聲。
北堂引,到了陵都卻不肯泄露身份,讓安天子知道你不請自來便是圖謀不軌,真是自尋死路!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烏衣衛,不需要千軍萬馬,隻要出動一組就可以讓你葬身安平!那時候,在大秦祠堂裏應該就會供奉起一座新的牌位吧——就在那個刻著“北堂戰”名字的牌位旁邊!
眼中的凜冽殺氣一閃而過,隨即被什麼撞進心裏,消散了些,商湛又問道:“小丫鬟有人看守嗎?”
“呃?”夜鳴沒有想到公子會突然在說完了刺殺一事後,這麼快問起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情,愣了愣神,答道:“哦,玄心守在東廂,不準她出府半步。”
“嗯。”商湛答道,語氣似乎輕鬆了不少。
到了禦書房前,有太監高聲叫道:“湛公子到!”
輕撩衣擺,商湛跨進了金碧輝煌的禦書房,朝龍椅上正坐的男人行了行禮。
“拜見陛下。”
“湛愛卿快快免禮!”自頭頂響起了一個聲音,帶著無限的關愛之情似的,商湛嘴角牽起,微微露出一絲冷笑,隨即抬頭彬彬有禮地笑道:“謝國主。”
“湛愛卿回陵都多日,怎麼都不來瞧瞧寡人啊?”龍椅上的男人似怒似笑,有些微微發福的身材,漫不經心的樣子。
“國主恕罪,商湛本想一回陵都就來給您請安,誰料近日感染了風寒,不敢將病症帶進皇宮,所以,拖到今日。該死該死。”商湛低頭認錯。
“哈哈,湛愛卿真是考慮周到啊!何罪之有呢?快快請坐。”安平存審哈哈笑道,隨即太監將商湛引到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
“多謝陛下!”商湛仍舊是那客套卻不失禮數的淡笑:“前日國母南宮皇後的祭祀大典商湛沒有出席,真是萬分惶恐,不過五月安平祭祖典禮如果有用得著湛的地方,請您一定要開金口。”
作為安平國內最最實力雄厚的商人,陵都府大部分的米行、鹽行、客棧、茶樓都屬商府所有,就連每年祭祀祖先時的祭壇、宗族的廟宇都有他的讚助。所以,商湛即使沒有任何的官名職位,僅僅是個微不足道的商人,在安平國卻享有被國主接待、引為上賓的特殊待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商湛微微蹙眉,察言觀色:“陛下?”
安平國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境地,四方諸侯不服,財政危機嚴重,每次隻要說到祭典肯定會想到商湛,可是,今天安平存審似乎不太高興,不,是聽見南宮皇後時笑容有些牽強,眼神也有些飄渺。
“哦,湛愛卿有所不知,近日回春,寡人的頭痛症又犯了,所以有點心神不寧。”安平存審回神笑道,“那麼祭祖大典就有勞愛卿費心了。”
“舉手之勞,陛下不必放在心上。倒是陛下日理萬機,當注意身體才是。”商湛微笑道,“前些日子聽說七公主走失,不知道有沒有受驚嚇?來不及問候,實在罪過。”
安平存審臉色一變,似乎是呆了一呆,恍惚笑道:“小七這丫頭調皮愛鬧,害的寡人擔心了半天,所幸還是回來了。湛愛卿不必擔心。”
“這就好,湛從西蜀帶回了些靈芝藥草,對於七公主的心疾之症大有好處。”商湛溫文爾雅地笑道,眉頭卻微微牽起——誰不知道七公主安平暮雪性格清清冷冷,和她母親南宮雨喬一樣從來不參加任何的祭祀大典,而且,她患有心疾之症,根本不能夠多走動,所以他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她一麵,甚至連關於她的傳聞都很少聽說,何來的調皮愛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