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她知道這種事女子會很疼,猶豫了很久,掙紮了很久,心理準備也十分充足,可是在他進入她的時候,她還是疼得哭出了聲,當他完全深埋在她體內時,她疼得隻能嗚嗚咽咽地抽泣,指甲深深地抓住了男人的背部,在男人身下一邊扭動一邊無助掙紮。這種自然的反應,讓男人又甜蜜又痛苦,緊緊抱住她,輕柔地親吻她帶淚的眼睛,誘哄道:“不哭,乖……很快就好了……”忍住致命的渴望,身體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地等著她適應他的存在。
“公子……”少女迷蒙的醉眼水一般惑人,在男人的身下隻能顫抖著喚他。
“叫我的名字。”男人吻住她的耳珠,輕柔蠱惑。他還記得第一次在陵江的碼頭上,她叫他“商湛”,那一刻天邊的雲彩似乎都變了顏色,讓他已經離去的背影又為她的那聲呼喚而停住。
“嗯,商湛……湛……湛……”少女聽話地呢喃出聲,充實而滿足的感覺湧遍全身,隻覺得叫了他的名字就可以隨他一起到達天荒地老。
“輕楚……”男人的動作更加激動而瘋狂,一遍一遍地啞聲喚著她,把所有的愛意都毫無保留地喊了出來,他愛她,而且正在愛她。這時候,他儼然已經成了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情到濃處,隻剩下男人瘋狂的律動低吼與少女婉轉的吟哦承歡,東廂暖閣內本來就很暖,此時因為大床上糾纏的男女而變得熱氣沸騰起來。案上透亮的燭火漸漸地矮下去,蠟淚越聚越多。
守在門前的夜弦聽見房中的曖昧聲音不由得羞紅了臉,本來她還擔心他們會再起爭執,聽見公子之前的怒吼暴喝,他確實是怒不可遏,但是現在……似乎不用著急了呢!紅著臉快步走開,這樣曖昧的激情,僅僅是聽聲音,她都感覺血脈賁張了,還是走遠些好。
一******,抵死纏綿。
清晨,居然還是她先醒了過來。因為每日守在他的身邊,早起已經成了習慣。眉頭微擰,少女睜開了眼睛。全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完全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也提醒了她,昨夜經曆了怎樣的瘋狂。
身體被人緊緊抱在了懷中,她更加連一分都動不了,抬起眼睛,看了看身側熟睡的男人,他的睡容很安詳,呼吸很沉穩,似乎還帶著隱隱的笑意。他的眉毛很濃,斜飛入鬢。鼻子很挺,刀削斧砍一般。嘴唇很薄,平時總喜歡抿成一條線,輕易不開口,開口便是算計——從她第一次在商船上看到他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
可是,如此腹黑的男人,對她卻如此溫柔、如此用心,甚至隻因為她的一句話居然就嘔血到昏迷不醒。
她多麼可惡啊,竟然不經意間就把他忘得幹幹淨淨!
是的,她記起來了。所有的事情全部記起來了。事情還要從那天他嘔血昏迷開始說起——
那****昏迷之後,夜鳴夜弦手忙腳亂地將他安置在東廂暖閣,隨後便去請大夫,囑咐少女為他換上幹淨的衣服,是啊,他的衣服已經不能再穿了,血跡斑斑,暗紅刺眼。她為他脫去衣衫,卻從他的白色錦袍中摸出了染血的綠色絲帶和平安符,煞那間天旋地轉!絲帶上麵的字跡雖然被鮮血浸染,卻清晰如斯——
“假如有一天我不小心丟了平安符,可不可以也請保佑他平平安安。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他身邊了,可不可以也請保佑他快快樂樂。
倘若如他所說,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可不可以也請保佑他再無傷痛。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我隻認識他一個人,也隻相信他一個人。
隻有他,再無別人。
信女沐輕楚,為公子所求。
誠心拜上。”
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一齊湧來,相遇、束縛、保護、放生……她記得當初的自己跪在白馬寺的千年古樹下祈禱,隻為了保佑他平安無災禍。她也記起了極北雪原的風雪和他的試探……往事如煙般在腦海中轉啊轉,原來,真的如他所言,他愛她,已經很久很久,不是因為她是替身,隻是因為她是沐輕楚!淚如泉湧,少女握著綠色的絲帶在他的身邊哭到睡了過去。
然而,很多天之後,當男人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她不能回答,隻是無聲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