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楚急出一身冷汗,北堂引對他恨之入骨,如果被他發現他在這裏,那麼他隻有死路一條了。
“我求你,快點離開這裏。”她的口氣軟了下來。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他?”商湛抿唇,麵無表情,雙腳仿佛定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他的黑眸盯著她的眼睛,一瞬不瞬。
沐輕楚心裏一顫,低下頭去:“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擔心他。”
“怪隻怪我以前沒有好好教過你,什麼叫心口不一。”商湛沒有離開,反而一步一步朝著她的床走去,沐輕楚往後縮了縮,貼在了牆上。他的氣勢還是那麼足,記憶裏,她從來沒有贏過他一次。
他越走近,她越心慌,無法再直麵他,隻是低著頭不說話。她恨自己沒有用,愛情將她折磨得遍體鱗傷,可是麵對曾經愛過的男人,她對自己的心依舊無能為力。
“如果你忘記了,我不介意再教教你一些東西……”男人在床前坐下,木床因為他的重量頓時往下陷了陷,或許是她模糊中的錯覺。
“什麼東西?你少自以為是了,我……”沐輕楚皺眉,她根本不需要他來教她!
唇上一熱,腰上一緊,男人直接欺身而上,不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藥茶的香味喂進口中,是他的舌在靈活熟練地卷動著她的,用力適度地與她的舌交纏,霸道又溫柔。他的唇很涼,卻每一次都能吻走她的心神。他的手修長有力,每一次撫愛都足以讓她迷失。因為一切太過於熟悉,所以沉淪得才如此迅速。
沐輕楚閉上眼睛,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頸,開始慢慢地回應他,隻有他的唇才讓她迷戀,隻有他的味道才讓她有安全感,隻有被他摟在懷中,她才能夠感覺到幸福。如果這是夢魘之後的美夢,可不可以讓她不要醒過來?在夢裏,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吻他,因為愛。在現實裏,她卻要用盡所有力氣忘記他,因為恨。
身子被放倒在床上,男人半壓下來,薄唇開始變得火熱,順著她的唇吻過她的下巴、脖頸、鎖骨,長發柔軟地撩撥著她的臉頰,癢癢的,酥麻酥麻。
“嗯……”一聲低吟從少女口中發出,男人的唇停了停,隨即又沿著少女的脖頸一路吻到她的耳垂,含住,****,吮吻,喉間滾出沙啞的聲音:“忘記了嗎?我是怎麼愛你的?嗯?”
沐輕楚腦中劇烈炸開,猛地睜開眼睛,這不是夢!她不會忘記過往的一切,可是,那又怎樣呢!過去了的已經過去,他曾經愛過她,可最後還是娶了別的女人。嬌妻在側,他和那西蜀小郡主之間怎麼還會有清白可言?隻要一想到他的唇曾吻過別的女人,他也曾在別的女人耳邊說過這些情話,她就惡心得想要吐出來!
“商湛……”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把將他推開,淚眼模糊,胸口劇烈起伏:“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也不要見到你!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見到你!一想起你就覺得惡心!”
商湛不妨,被她一把推撞在床頭的高幾上,疼得皺眉。
“沐輕楚,收回你剛剛的話!”他是真的惱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紗幔的盡頭立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他一把將垂下的紗幔通通扯落,眼眸中是嗜血的殺意。
北堂引鷹眸冒火,往前邁了一步:“真沒想到,我的王妃會在寢宮之中深夜會情郎!太醫說你醒不了,可一見這個男人你便醒了!好,真是好極了!來人!”
怒火已經將他的全身燒遍,他付出的真心最後卻被如此踐踏,他恨了這麼久的男人闖入他的地盤,侵犯他的女人,不殺死他,他如何對得起那養心殿內封藏了十多年的密詔!父王,既然你這麼愛他,不如就讓他去地下與你相見好了!父子二人要怎麼和睦就怎麼和睦去吧!
“世子……”有人進來了,一身青衫磊落。是常生。他朝沐輕楚的方向看了看,隨後道:“常生知道該怎麼做了。”沒有遲疑地退了下去。
“北堂引,他……”沐輕楚大驚走下床,身子發軟,險些站不住,常生這一去肯定是調集黑甲軍,那麼到時候他……她的眼睛從北堂引身上移到商湛身上,他一身黑衣,挺拔俊朗,不論是站是坐,都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鎮定氣度,居然在大難臨頭的時候,還能夠如此不動聲色。可是,北堂引怎麼可能會放過他!明明前一刻還對他恨得咬牙,這一刻心卻又吊得很高。
她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說話是火上澆油,不說話是見死不救。沐輕楚猛地撲過去,張開雙臂擋在了商湛的麵前,這樣或許北堂引會稍稍留一點餘地,也許會放他離開,如果不能,那麼她就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