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續前緣 夫子請辭【收藏推薦】(1 / 2)

燈光下孟老夫子雙手拿著那枚天山神針,不斷用衣袖擦拭,布滿魚尾紋的眉角滑落滴滴濁淚。一會兒破涕為笑,一會兒便喟然長歎,可見其內心千回百轉,甚是混亂。

天山神針,乃是天山派不傳暗器,江湖之上少有人知,可是孟老夫子怎能不識。

一陣奇異的勁風襲來,躲在紙籠中的豆大光暈倏然而逝,孟老夫子眼前一黑,可是內心卻似乎明亮起來,渾濁的雙眼發出飛揚的光彩,望眼欲穿般地找尋著什麼,他走出茅草亭,疾步在河邊行著,顯出焦急的神情。

可是過了一會兒一切都在寂靜中沉睡,剛才的那股異風好似夜間難眠的心碎人,驀然而起,卻惹了外人諸多的心緒。

孟老夫子嘴中模模糊糊地在說著什麼,像是在喊著什麼人的名字,可是聲音是那般的纖細輕微,以至於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喊著誰,甚至他自己都不曾發覺,這都是潛意識的行為,他就像剛才的那股風一般飄蕩在灑滿銀色月光的河邊,不由自主且漫無目的。

走著走著,驚動了夜宿在河邊垂柳上的幾隻鳥兒,“喳喳”叫了幾聲便劃過空際向遠方飛去,孟老夫子聽到鳥鳴,神智陡然一清,方才發覺自己剛才的失態,沮喪地向茅草亭走去,自語道:“會是她嗎?我不會是混思亂想吧!”

孟老夫子走到茅草亭外,抬起頭來一看突然見到剛才已經熄滅的蠟燭已然複燃,而且光亮更勝從前,照得方丈之內徹如白晝,不知出於何種心情,孟老夫子立刻向茅草亭狂奔而去,心中在反複呐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孟老夫子走到亭前,燈光下一位頭發灰白的老婦人背向站定,不知是由於燭光晃動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老婦人側麵鬢角的肌膚不斷顫動,光暈便在她的鬢角邊勾勒出變化多端的線條。孟老夫子的腳步突然變得好重、好重,一種無形的壓力使自己喘不過氣來,他艱難地向前拖動著自己的雙腿,可是當他走到伸手便可觸及老婦人的後背的時候,他便如虛脫一般,再也無法向前邁出這最後一步,千萬句話語一時間突然聚集到他的嗓子眼,而他卻無能說出一句,隻有那汩汩的淚水不受控製,不爭氣地爭相流出。

老婦人不是沒有知覺,相反她似乎知道所有身後發生的事情,內心的激動怕不在孟老夫子之下,淚水早已濕透了胸前的衣衫,而渾身越發顫抖的厲害了。

一團烏雲襲來,罩住了天地間微弱的光明,也似乎罩在了所有人的心頭,沒有反抗,沒有話語,內心矛盾的鬥爭恰如人力與上蒼的爭鬥,許多時候我們是顯得那般無能,那般脆弱。我們竭盡全力,充其量不過揭開內心的黑幕,可我們卻沒有遮天大手將天空中一抹你看著不順眼的烏雲拋到宇宙的盡頭。

孟老夫子雙淚橫流,不知是為年少輕狂的悔恨,還是為滄海橫流的感觸,隻是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隻是他未曾想過多次夢中的場景會來得這般突兀,他沒有準備,他卻一直在守候......

“蓮妹,是你嗎?”孟老夫子伸出的手停滯著半空,無法前進一寸,他的嘴角抽動,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