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我不要求你把我當你的丈夫看待,但是至少幫單鬱助的時候,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會死……我真的會死……”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脖子裏,蘇半夏一震,繼而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黎亞修,我到底該用怎樣的麵貌麵對你?我盡不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因為愛著其他的男人,但又無法對你痛下狠心。愛不起,恨不得,你讓我情何以堪?
黎亞修的婚禮很轟動,請的人都是城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婚禮在本地最有名的教堂裏舉行。典型的巴洛克建築,教堂內所有的色調都是高貴的香檳色,泛著淡淡的昏黃,給人一種神秘的宗教感。大理石在燈光的照耀下也泛著柔和的光,倒映著天主的十字架。所有的擺設擦拭得一塵不染,兩旁放滿了綴上燈光的小樹。正麵是花紋繁複的浮雕,上麵掛著巨大的十字架,透著聖潔的光芒,與昏黃的燈光形成鮮明對比。
黎亞修身穿黑色燕尾服,亞麻色的頭發自然地垂下,像極了優雅的王子。燕尾服裏套著白色襯衣,打著銀白色的領帶,修長的身形恰恰能夠襯托禮服的氣質,戴著白色手套的手不自覺地交叉,他竟然緊張起來。
禮堂裏麵擠滿了記者,還有電視直播。畢竟是商業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何況長得比明星都好看,新聞工作者當然不會放棄這樣增加電視收看率的機會。
單鬱助坐在辦公室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屏幕,他雙手交握,抵住下巴,幽深的眼眸在看見黎亞修那緊張的神態之後變得愈發深邃,仿佛在等待著一場狩獵。他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心中隻要想到那種可能,便會狠狠地戰栗起來。應該不會的,半夏現在應該在威尼斯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那兒……
教堂音樂響起,大門緩緩打開,外麵的一束白光照進來,所有的人在那一刻停止了呼吸,隨著陽光走進來的人美好得猶如天使。
一襲白色抹胸拖地婚紗,抹胸處盛開出一大朵潔白的花,腰部收緊的曲線凸顯出她完美的身材,上半身的設計有著流暢的線條感,恰到好處的褶皺嫵媚中又不失活潑。裙身折疊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朵,綴滿裙擺,剪裁細致,把花朵的神韻甚至每一朵花瓣的紋理都修飾得很好,逼真得不可思議,看上去雍容華貴。
單鬱助在看清新娘子的那張臉後,原本幽深的眼眸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怎麼會是她?怎麼會?他整個人站立起來,不可思議地盯著電視屏幕,一再地確認,終於不得不承認,那個人是蘇半夏,是原本應該在威尼斯的蘇半夏!
單鬱助發瘋似的跑出辦公室,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心髒已經開始撕裂,手腳發麻。不!她不能嫁給黎亞修!她說過會等自己的!他要阻止她!
銀白色的法拉利叫囂著上了高速,路上的其他車輛紛紛避讓,太快了,簡直就像光線一樣,隻來得及看見它的車尾便已經消失不見。
單鬱助的眼眸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像極了一個嗜血的魔鬼,耳邊隻聽得到風呼嘯的聲音,烈烈的響聲讓他的耳朵感到針紮似的疼痛,握緊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縮緊。那個男人,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逼迫半夏?單鬱助眼眸暗沉,好像將要爆發海嘯的海麵,恐怖得讓人不知所措。
手機不停地震動著,單鬱助剛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紀初浩急切的聲音:“鬱助,出事了,新娘變成了半夏……”
“我知道。”單鬱助打斷紀初浩,“我現在正趕去那邊!”一把扯下耳麥,單鬱助猛地踩下油門,速度表上的指針便像打個轉一樣,高速公路上隻剩下轟鳴聲。
禮堂內,《婚禮進行曲》正一刻不停地演奏著,蘇半夏手捧捧花,身後的裙擺被一對可愛的花童輕輕拿著。她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咖啡色的眼眸鎮定異常,仿佛這場婚禮的新娘並不是她一樣。她緩步走向黎亞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人群的視線隨著她慢慢轉移,許多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請柬上明明寫著葉筱亦的名字,怎麼新娘變成了蘇半夏呢?看著黎亞修喜悅溢於言表的俊臉,每個人都是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