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那條焦黑的腳印,洛天成一路追尋,隻是一刻鍾的時間,他就明白自己錯在哪裏。腳印的盡頭不是什麼活口,而是另一處火海,這是一個村莊,看規模可能有百來戶的人家。
這一次,洛天成沒有再進去尋找活口,前車之鑒,這村莊的下場十有八九也是雞犬不留。他隻想早一點找到凶手,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
隻要一日身在江湖,誰也無法料到什麼時候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這些百姓,他們又何罪之有!
“來晚了一步嗎?看這火勢,隻怕對方還沒走遠。”洛天成低頭瞧了眼地上的腳印,見上麵還冒著嫋嫋黑煙,當下就有了打算。
出來淩雲窟以後,從那個小鎮開始,這已經是他遇到的第五個出事地點。如果對方留下的線索像第一個地方那樣明顯,可能早就找到那個人了,問題就出在這裏。從第二個地方開始,腳印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他已經沒有辦法一口氣找到事發地點。
最後,他想到一個蠢辦法,從當前地方的道路來看,隻按路走,不再尋找腳印。這有可能讓對方逃之夭夭,可更大的可能是兩人碰個正著,既然對方一直是為所欲為,那麼就一定還會尋找下一個地方。
以洛天成的功力來說,風神腿一旦運轉到極致,速度將會變得相當的可怕。這一次,他已經沒有留手的打算,“不管怎樣,在下一樁禍事發生之前,一定要將它製止。”
跟洛天成遇到的不同,無名帶著劍晨從天樂村出發,一路上遇山翻山遇水渡水。相較無名來說,劍晨還隻是個學習中的孩子,這一趟帶上他,耽誤的時間絕不是一點半點。
對於一個心懷天下的人來說,為了一己私欲而置萬千百姓而不顧,是一種折磨。無名所忍受的,就是這樣的折磨,如果說剛開始他還想等一等自家的徒兒,那麼到了後麵幾乎是攜著劍晨在全速前進。
“師傅,你走得這樣急就是為了那什麼霸劍嗎?你說的這種劍道,究竟是什麼,難道比之劍聖的無情之道還要瘋狂與可怕麼?”
看到師傅走的這樣的急,劍晨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聲。師徒兩人相處近二十載,他當然知道自家的師傅早已是天劍之境。
天劍,劍晨說不出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但他知道,千百年來,神州大地出現的天劍絕不會超過一手之數。且這一手之數都隻是他的猜測,因為,他從來沒有在典籍中看到有關於天劍的描述。
無名歎了口氣,就連他那雄偉的身軀仿佛也因為這口氣而有所變化,“為師說過,霸者之劍是毀滅與破壞,而無情道無情無我,說不清誰高誰底。但劍聖到底還是個人,可是這一柄霸劍,已經墜入魔道,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以你的功力恐怕也走不出三招。”
“師傅,世間真有這樣的劍?”劍晨悚然一驚,他曾一度以為自己當代無敵,天下會一行讓他萎縮不振,現在忽然聽到師傅說出這樣的話,那一顆高傲的心幾乎要被徹底粉碎。
“晨兒,你要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跟緊了,他就在我們的前麵,很快,你就可以見到這是一把怎麼的劍。”
這是一條寬過百米的大河,奔騰的江水滔滔不絕,洛天成終於找到了那個凶手。就在這條河邊,似乎是知道自己走不掉,他就在這裏等,等那個獵魔者的到來。
公孫戰就站在河邊,一動不動,偶有飛濺的水珠落在他的臉上,還沒有靠近,就化成了水霧。他不敢動,哪怕隻是動上一根手指頭,他也不敢,他怕控製不住心中沸騰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