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城市裏,無數的變異體潮水般退去,微風拂過,長街上遺留的那條青蛇屍體像碎裂青瓷一樣變成一地碎屑。
隔著幾條街道的另一邊,在黑猩猩的屍體上,化成血沫的心髒逐漸恢複生機,直到完好如初。
黑猩猩伸了個懶腰,像是剛剛睡醒,其三丈高的身軀在混亂的動物群中慢慢變小,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隻小獼猴,混亂的城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兩件事情的發生。
這青蛇隻輕輕一扭身軀,眨眼功夫,就鑽進了一旁肮髒的下水道,留下那隻黑不溜秋的小猴子在這裏吹著秋風。
誰知這小猴子滴溜溜一轉,尺許高的小身板一陣模糊,再仔細去看,荒涼的長街上哪裏還有它的影子?
多了位不速之客的屋子裏,老刀緊抿著嘴,不停的用深呼吸來平息體內翻滾的氣血。
“嗯?是我眼花了嗎?”
老刀忽然一皺眉,目光所及,一個透明的虛影在眼前一晃而過,再定睛去看,又好像什麼都不存在。
“老骨頭,你沒有眼花,我這兒正有好東西在等著你。”
在房間的門口,一處拳頭大小的空間波紋流動,下一秒,天藍色的能量炮就狠狠的轟了過去。
門口的位置一陣電流閃動,一個戴著防風鏡的青年突兀的冒了出來。
青年嘴角一揚,肩頭的一台肩炮緩緩轉動,很快又瞄準一個方向轟出了第二炮。
“躲得倒是很快,可是,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呢?”
青年手持長矛,踱著步子一步步穿過牆上那處窟窿,直到停在另一個牆角處,長矛舞動,半尺厚的牆在這杆矛麵前登時像豆腐一樣一碰就碎。
就這樣,青年一口氣走過了好幾堵牆,終於停在了一條巷子裏。他仰起頭顱,防風鏡下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神靜靜的看著高空的某一處。
“我知道你就躲在那裏,而你想救的那五個人都還有吊著一口氣,我每數三聲,就會殺掉其中一個,五遍之後,我會摧毀整座大樓,那時候,你就可以永遠躲在這裏,再也不用出來。”
八樓的一個窗口,老刀一動不動的靠在牆上,他的眼睛透過玻璃和那雙沒有情緒的眼睛四目相對。
沒來由的,老刀的心裏泛起了一絲絲的寒意,不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聽不清那家夥的聲音,但是看那個口型,他相信自己沒有聽錯。
不多不少,正好三秒,這一次那肩炮發出的是之前那種帶著一抹綠的光束,光束穿透牆壁,在老刀的感知裏,一個生命氣息聚然消失。
屋子裏,五個身穿軍裝的漢子被一根鐵釘無情的釘在牆上,微風拂過,揚起的發絲下血與汗的產物已經凝結。
無一例外,這五個軍人全都處於昏迷狀態,而在那抹綠色光芒一閃而過的時候,其中一人的心髒部位忽然消失,至此,這位軍人永遠都不會再睜開眼睛。
再看旁邊剩下的四個人,此刻依然是毫無動靜,在他們每個人的肩窩處,拇指大的鋼筋穿透他們的身軀,使得他們就算蘇醒過來,也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
“別再東躲西藏了,出來吧,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隻要你敢堂堂正正一戰,就算你死了,我也絕不會再動那三個人一根手指。”
能量彙聚,光芒閃耀,又一個生命氣息離開了老刀的感知,那青年負手而立,兩米長的銀色長矛被他插在地上,像是一杆勝利的旗幟。
“難道你是在等人?忘了告訴你,你的夥伴恐怕不能來救你了,他的對手可比我要難纏得多。”
這青年說的一點也沒錯,在離他們數裏遠的另一處戰場,夕陽的照耀下,兩團模糊的影子像鬼影一樣神出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