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你逾越了,”葉天陽側身道,“我好心對兵蟲視而不見,放過你多次,你居然如此明目張膽,闖進容帝寢宮來。”
雷鳴身上煞氣極重,他擁有仙器,更是巔峰聖獸,尚未成仙的葉天陽不是他的對手,而這所謂的容帝,不過是靈身罷了,鎖魂塔不在,就是聯手,短時間內也奈何不了他,如此重要的事情傳出去,隻會給上界帶來不必要的恐慌。容帝自然不會希望如此麻煩,因此,雷鳴有恃無恐。
他眸光冰冷:“沒有位麵之主的允許,上界任何生靈都沒辦法離開這一位麵。除了上界,居然還有其他堪比上界的位麵,還有堪比位麵之主的仙。聽你們說了這麼多,發現你們要對付的是我獸族的仙獸,我豈能置之不理。”
葉天陽煉化了堪比仙器的星辰水,無懼於他,當即打斷道:“雷鳴,你究竟想幹什麼。”
容玄按住葉天陽,傳音讓他拖延片刻。
他腦內演化之前所見,按照在源天大陸內見到九頭龍一擊滅殺仙獸的方法,有意識地與上界法則共融,這是他以前不敢輕易嚐試的。
原則上來說隻要能成為位麵之主,就能開辟體內世界。容玄萬分慶幸,他是搶占了上界,而不是自創大陸,因為體內世界最初的大小,就與擁有的位麵大小有關,這是仙之基。
而這位麵既可以放在體內世界,也能與本體分離,分離之後對位麵的掌控略低於體內世界,但至少比如今的容玄對上界的掌控要多……比方說,他坐鎮位麵的僅是靈身,靈身雖修為不高,但對法則的掌控,和主身是共通的。
在他有意識的牽引融合下,果然,上界本源對他顯示友好……
靈身主身共通,靈身在大陸上與本源直接接觸,融進共同的靈魂,容玄主身及各道靈身均在共鳴,體內世界的仙種在氣海上緩慢凝成,仙種自主架構內部空間,嘩啦,體內世界生長。
大,大,持續變大……
“不過如此。”見兩人沒反應,總不會是被嚇到了吧,堂堂容帝居然有如此膽小怕事,畏手畏腳的時候,真讓人不恥。
雷鳴拿出仙器骨矛,矛尖直指葉天陽鼻尖,又緩緩移到容玄眉心,他往前走動。
容玄的意誌與本源融合,神情堪比仙石般冷淡,他虛手一握,雷鳴手中的骨矛仿佛被無形空間束縛並扭曲,猝不及防脫手而出,倒插在地,地板不如仙器鋒利,自然被洞穿。
雷鳴看了眼骨矛,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容玄,他幾乎沒看清容玄究竟是怎麼出手的,眼前這個分明隻是靈身而已,居然強大到如此高深莫測的地步。他與容帝的差距,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
雷鳴心頭巨震,但仍舊篤定容玄不敢拿他怎樣,於是麵不改色地命令道:“我也要去天外。”
容玄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身軀在變化,靈魂也在蛻變,在上界位麵,他就是絕對主宰,隨著體內世界的擴增,一切正往這個方向飛速靠近。葉天陽略驚訝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師父,對麵的雷鳴同樣皺起眉頭,眼前的容玄竟然讓他有種敬畏之感。
雷鳴擺正了態度,冷聲說:“既然葉天陽去得,我也要去。”
“師父。”葉天陽輕聲喊道。
“你想去?”容玄饒有興致地打量雷鳴。
他從雷鳴深紫色的眸子裏,看到了強大的野心,以及不服輸的冷血暴戾,他所教的,葉天陽沒學到一成,雷鳴卻完美地繼承了以前的他最想要的模樣,乖張,殘暴,嗜血。恢複妖族自尊,自以為能踩在人類頭上。
容玄說:“可以。你變成原形,我帶你去。”
這簡直是在羞辱,雷鳴怒火中燒:“不!難道容帝忘了當年是以怎樣的手段,對付無知的靈獸的?”
容玄雖未蛻變完全,卡在最後一步,但依舊可將真仙級不到的雷鳴輕易鎮壓,他至上而下俯視雷鳴,更冷酷地說:“我就欺負你了,那又怎樣。”
雷鳴憤然轉身,要離開,可走了兩步,身體虛化到一半,又恢複實形。難得的機會,不去就可惜了。所有力爭上遊的強者,無論種族,誰也不甘心當井底之蛙,更何況雷鳴野心勃勃,恨意十足,他的目的是想把容玄踩在腳下。
“你是要我動用法則,強迫你露出原形,還是你自己變。”
簡直是,混蛋!
雷鳴露出屈辱的神情,他含恨咬牙:“我自己來。你,別後悔!”
雷鳴緩緩變回原型,變異雷鳴巨獸瀟灑霸氣,瞬間擠占大半個寢宮,雷鳴越變越大,明顯有故意把寢宮撐塌的意思,可無論他怎麼變,那寢宮的頂離他反而越來越遠。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蹲在容玄腳邊了。
“變小點,在一邊待著。”熟悉的,略帶嫌棄又明顯善待,幾乎不用力的一腳,雷鳴被掀到一邊。
仙種蛻變的關鍵時候,似乎出了點問題,容玄不想被打擾,就讓葉天陽看著突然間上躥下跳、氣得炸毛、胡亂放電的雷鳴,朝著雙目緊閉、神情淡然的容帝,伸出尖銳的利爪,靠近不得,隻能憤憤撓地。
古老的上界本源意誌流露出些許訊息,其實位麵之主應該得到開辟體內世界的相關傳承的,可星晶被一次又一次地奪走,它已經無力了,容玄煉化法則並融合到最後,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了抗拒。
為什麼?
容玄的意識仿佛飄到天外,那裏一個簡陋的茅屋,小院子裏,熟悉的石桌石椅,還有一株葉子永不凋零的樹。
他突破真仙的時候,曾被心懷不軌的天一領到這裏喝了口茶,得到了獨一無二的‘行道人’稱號,從那時候起,上界本源意誌應該就流露出了對容玄的偏愛。沒想到現在又到了這裏。而本源意誌在抵觸他。
體內世界擴大到基礎的一千裏方圓,就不再變化,卡在了那裏。
時間一點點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