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邵思相談之後,謝羽與顧空弦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冬蛇已經進入了這個局之中,但文如秋那樣要成精的人物,閱曆要比謝羽與顧空弦豐富得多,看出了籠罩這個局的疑霧,想來也是借邵思之口來向兩位總旗傳遞這個訊息。
謝羽與顧空弦坐在椅子上,慢慢梳理整件事情的經過,宗洛呆在一旁不敢講話,就怕影響到兩位總旗。
“有問題!”兩位總旗幾乎同時喊出這三個字,把一旁的宗洛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謝羽與顧空弦相視一望,好像是從對方的眼神中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宗洛對兩位總旗也沒有過多的拘謹了,好奇地問道:“兩位大人發現什麼了嗎?”
顧空弦的表情凝重,說道:“嗯,我與謝總旗一直被套在局中,經過邵思的提醒這才稍微破開些迷霧。這件案子的起因昭行衛內部有人串通盧敬仲買賣情報,錢倜與孫圖二人死亡很有可能是他們已經暴露,所以被殺人滅口,如果我們設想不是冬蛇所為,不是盧敬仲所為,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是誰?”宗洛追問道。
謝羽敲打宗洛的腦瓜,說道:“笨小子,當然是昭行衛內部的人所為。”
“為什麼?”宗洛不理解,按照這個十一歲男孩的想法,如果是昭行衛所為,難道是要除掉錢倜與孫圖這兩個敗類?可是直接揭發不是更好嗎?
“蠢材啊!”謝羽接連又敲了宗洛三下,說道,“當然是為了殺人滅口不讓自己暴露啊。”
宗洛徹底是蒙了:“什麼意思?那兩名昭行衛不是都已經被人殺害了嗎?為什麼還有人不讓自己暴露。”
謝羽這才明白宗洛的思路,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已經無藥可救了,就錢倜和孫圖有什麼情報值得收買,他們兩個不過是跑腿的,之前我和顧白臉都有這個結論,隻是一直派人去暗查卻沒有結果,可見那人藏得很深,今日大概能將寧飛遠與邵思排除了,殺死那兩個混蛋的元凶如果不是他們兩人,上京之中用槍的高手就隻剩下霍家三兄弟與魏子鳴了。”
謝羽說到這個份兒上,宗洛就是再笨也能明白,不由得驚呼道:“是霍總旗和他的兄弟?不對不對,不會的,如果是他們的話,霍天雄為什麼會被殺死?”他還記得在霍天雄的屍體旁嚎啕大哭的霍天威,還有那雖然沒有表露內心,但卻不顧一切直犯中壘府,又接連挑了數個冬蛇據點的霍天豪,他們會是元凶?他們會殺自己的兄弟?宗洛不敢想象。
顧空弦麵無表情地說道:“很有可能是霍家兄弟,錢倜與孫圖身上的致命傷是一個佐證,還有在昭行府中殺那老伯滅口應該也是一個佐證,之前總搞不明為什麼會有人那麼及時地殺人滅口,並且之後在昭行府中再也查不到蹤跡。確定元凶之後,發現這個手法很簡單也很殘酷,記得丁字十三號監室就是第三衛所的人看守的,還是霍家的人,定然牽扯其中,他們怕事情敗露,先殺了去提人的昭行衛,又殺了那老伯,最後他們也自裁在監室。”
“不對不對。”宗洛還是不敢相信,反駁道,“我雖然小,但也知道他殺與自殺的痕跡應該有很大的不同吧,就算如謝大人所說,可是最後的一人殺了同夥,那自己除了自殺還有別的辦法嗎?之後檢驗現場該會發現啊,但是沒有,再說了,他們總不會連自己的兄弟也會殺吧。”
謝羽看樣子是沒耐心給他解釋了,還是顧空弦說道:“還記得那個向我們報告的昭行衛,他應該也是同謀,由他殺了監室中的人,然後再來報告,讓我們進入一個思維盲點,忽略了他。至於霍天雄是不是兄弟所害還沒有定論,很有可能是盧敬仲讓寧飛遠來襲殺我與謝總旗,之後霍天雄追上被他們所害,為的是嫁禍給冬蛇。之後霍總旗可能就是想到會是這樣,才會無所顧忌地攻擊中壘府,再之後,盧敬仲曾與他單獨呆過一段時間,應該是不知用什麼說辭說服了霍總旗,所以霍總旗就去挑冬蛇的據點。”
“但這不都隻是推測嗎?沒有一點證據,對了,還有疑問,既然是霍大人殺的那兩名昭行衛,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找個老伯來報案?”宗洛他真的不願相信霍天豪就是元凶,畢竟那是自己同窗霍英的父親啊。
謝羽又飲盡一碗酒,很痞氣地說道:“證據對於昭行衛從來都不是必要的,隻要你能推測出案件始末的基本狀況,再確定了元凶之後,那麼幾乎就是真相了。那老幫菜愛為什麼找來就為什麼找來,反正也無關大局。隻是姓霍的可惡,竟然找我衛所的人來搭線,這不就是往我身上潑髒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