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彥轉動著桌子上的酒杯,可是幾乎盛滿的酒就在杯中一直打著旋,沒有一點灑出來。
牧彥說道:“再次牽住她的手,讓她回到我的身邊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努力去做,雖然道路艱難崎嶇,但我也會全力以赴,必須要挽回我所錯的事情。而如果真的能再次攥住她的手,我發誓,我一定不會放開!”
宗洛看著牧彥那好像在發光的雙眼,下意識地舉起酒杯,說道:“祝你可以如願。”
“也願你不會重蹈我的覆轍。”牧彥也舉起酒杯說道,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牧彥可能覺得今天自己確實是有些多愁善感了,不知怎麼竟和宗洛說了這些,定了定神,便準備接入主題。
“還是說查三殿下一係的事情吧,你打算先從哪裏下手?”牧彥問道。
宗洛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啊,文大人不是讓你過來交代給我嗎?”
牧彥搖頭說道:“文大人隻是說讓我來配合你,大方向還是要你自己來定,所以三殿下府、昭行衛、金吾衛、羽林軍和屯兵六營你準備先查哪個?”
“這……”宗洛感覺很是棘手,且不說他還不知道如何下手,就是牧彥提供的這些選擇他都感覺不是自己能輕易觸碰的,不過也沒有可能推脫,隻好認真的思考著。而牧彥也不說話,隻是喝著老酒吃著小菜,等待著宗洛的選擇。
宗洛心中正做著選擇,三殿下府是自己最先排除的,因為即便三殿下真要圖謀不軌,但在府內也就應該隻有寥寥幾人知詳,宗洛可不認自己能從那些人那裏得到什麼證據。接著昭行衛也被排除了,雖然當初自己對謝羽和顧空弦兩位總旗的印象不差,可昭行衛的凶名卻是遠播,再加上他們的情報網,宗洛也不敢輕易招惹。
羽林軍是不可忽視的力量,但他們平日大多守衛都城,也很難接觸到。屯兵六營中,虎賁營有自己的同學澹台衣,可是虎賁校尉澹台啟瑜是他叔叔,宗洛也不好調查。而身處射聲營的明崇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為人也算和善,宗洛與他也是有些交情的,餘下的四個營就先暫時排除了。
還剩下一個金吾衛,老李在其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雖然隻是個小校,但人脈應該是不少的,也許會有些幫助。隻不過相處了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宗洛也是看得出老李謹小慎微,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想要沾惹到一點的。
“射聲營和金吾衛應該還是有下手的點的。”宗洛思考了好半天才說道。
牧彥放下酒杯:“那到底是射聲營還是金吾衛?”
宗洛握著拳頭,又想了一下,最後終於做出了決定:“射聲營吧。”
宗洛還是選擇了認為可以信任的明崇凱。至於老李,宗洛也知道是個老油條,就算是旁敲側擊也可能會露出馬腳,而那個時候可不敢保證老李會不會向南複開通風報信。
牧彥聽後站起了身說道:“這樣最好,也省的麻煩了。接下來我會安排珍寶閣的古玩失竊,並且會藏匿在射聲營將官的府中,如果你要是被發現了也好有個借口,不過最好不要被發現,因為借口始終隻是借口,未必會有用。”
呃……宗洛感覺自己的麻煩又大了一下,不過既然已經攤上這麼大的麻煩了,自己也是有些麻木了。
這時宗洛看到牧彥正要離開,連忙起身問道:“牧公子難道找我來此相談隻是問一句我準備從哪裏下手?難道不應該給我一些提示嗎?”
牧彥回過頭來,理所應當地說道:“隻為了此事前來,然後我好安排珍寶閣的事情。至於提示我可沒有,我隻是來配合你的行動的。”
“這樣啊,我以為你要來來到小酒館相談會要說許多呢。”宗洛幹笑著說道。
牧彥說道:“隻是今天聽了一個朋友的建議,可以在酒館裏相談,感覺還是不錯的。”
牧彥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宗洛。宗洛這時候看了看桌上還剩下的小菜,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也是,他隻是中午吃了幾個包子,然後一下午陪著安瞳在柵欄街閑逛,隻是又吃了一包蜜餞而已,所以桌上餘下的酒菜也沒有浪費,宗洛一掃而空,然後才離開了小酒館。
剛出酒館就看到掌櫃還在雪地裏站著,都快要成雪人的樣子,宗洛也是這時候才又想起掌櫃的存在,連忙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掌櫃哪敢抱怨,反而是千恩萬謝地把宗洛送走了。
此時的雪還沒有停的意思,而小巷子積的雪早已沒過腳踝,所以宗洛隻能一步一個雪坑地走回了講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