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告辭離去,隻留下了宗洛在茶樓的雅間之中。
宗洛無精打采地坐在座中,心情又是陰沉下去,看著桌上還剩下不少的飯菜,端起碗筷又吃了起來。倒不是因為不想浪費,隻是想著,或許自己吃飽了,心裏就沒有多少地方可以留給那些煩心事了。
宗洛正胡亂往嘴裏塞著飯菜,忽然有人敲了敲屋門。
宗洛將嘴裏的飯菜咽了下去,說道:“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賴同文,他剛剛看到霍英帶著昭行衛都離開了,而宗洛卻是久久沒有下來,所以這才上來看看到底怎麼了。一推門,正好看到宗洛拿著碗筷,桌子上盤子裏的菜也是一片狼藉,就好像宗洛是餓了許多天一般。
賴同文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昭行衛找上了宗洛,本就該是讓宗洛頭疼的事情啊?怎麼會促使他食欲大增了呢?
“大人……”賴同文也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宗洛向著賴同文揚了揚碗筷,說道:“賴主簿,想必你還沒有吃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吧。”
“屬下不敢。”賴同文連忙說道。
宗洛說道:“賴主簿何必拘禮,隻管坐下吃飯。”
“那屬下便卻之不恭了。”賴同文坐了下來,就是剛剛霍英的那個位置,麵前的碗筷霍英根本就沒有動,所以賴同文拿起便用了。
賴同文雖然肚子也是有些餓,不過心思可絕沒有放在飯菜上,而是思慮著昭行衛的總旗來找宗洛是要做什麼?雖然看宗洛現在好似胃口大開,但眉宇之間鬱鬱之氣不減反增,看來昭行衛的意圖對於宗洛來說,定是麻煩不得了的事情。應該與澹台衣脫不了幹係,但具體是什麼,賴同文便推算不出來了,也不好主動詢問,隻能看宗洛是否會因為沒了主意,而向自己進行詢問。
不過到了宗洛都沒有向賴同文問詢,看來此事定是對於宗洛事關重大,所以他也不願向賴同文透露。
吃過飯後,宗洛和賴同文便回到了金吾府。
宗洛直接來到了自己的屋子,緊閉屋門,這一呆便就是整整一天。
等到宗洛該下衙的時候,他也走出了屋子,眉宇之間的鬱鬱之氣竟然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決斷。
宗洛決定了,現在不光是澹台衣,就連講武堂都卷入了其中,所以也容不得自己袖手旁觀了。雖然自己會做出不該是金吾中郎將要做出的決定,但也是講武堂和澹台衣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並不是一個金吾中郎將可以比擬的。
宗洛是一躍升為金吾中郎將,所以他對於朝堂官場,並沒有太深的認識,也僅僅是一種仰望的敬畏感,所以當心中最重要的受到了莫大的威脅,這種敬畏感隨著宗洛的決心也可拋除掉,畢竟宗洛也是經曆過生死之人,也並不太多考慮此事的後果為何。
回到了講武堂,並沒有如以往那樣先去飯堂,也不是他早上吃得太多,到現在還沒有餓,而是他要先去找教習們,準備攤牌了。
宗洛先去了自己的老師林肅那裏。
林肅此時正在與年鶴、魏子鳴閑聊著什麼,看到宗洛,他們也沒有因為宗洛如今已是金吾中郎將而有什麼拘禮,畢竟在他們眼裏,宗洛與往日沒多少不同,並且還是他們的學生,現在也是私下裏。
宗洛則是施以學生禮,然後也不彎彎繞繞,直接便問道:“敢問老師,澹台衣可否就是在講武堂之中?”
林肅三人不動神色。
林肅說道:“澹台衣如今已是朝廷通緝的重犯,怎會在講武堂之中?”
“昨夜安瞳來找我,她也懷疑澹台衣就在講武堂之中,所以還請老師不要隱瞞。”宗洛說道。
林肅笑道:“安瞳那個丫頭,瘋瘋癲癲的,便是說澹台衣藏在皇宮之中也不為怪,宗洛你怎會因她之言便斷定澹台衣藏在講武堂之中?你要知道,窩藏重犯,可是大罪,而且宗洛你也為金吾中郎將,澹台衣再怎樣也不會跑到你的眼皮子底下躲藏。”
宗洛知道,林肅他們是絕不會承認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是金吾中郎將,恐怕自己公事公辦,會緝拿了澹台衣。
“不光是安瞳,就連昭行衛也同樣認為澹台衣就藏在講武堂之中。”宗洛也不多說什麼,說完這句便別過三位教習,離開了。
等到宗洛離開後,魏子鳴拍了拍手,說道:“就說安瞳那個家夥,鬼精鬼精的,還是讓她發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