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宇像是早就習慣了兄弟間的這種談話,隻是低頭不語,尷尬的搓著雙手,盯著款式和哥哥相差無異的皮鞋。
“即使穿的和我相同,你也不可能是我,明白嗎?”薑良人說完這些傷人的話之後從容的帶上潔白的手套淡淡的說道,“今天晚上哪都不準去,跟我走,”他轉身離開。
薑宇猶豫了片刻對吳勇說道,“對不起,改天再議。”
他跟上哥哥的腳步,像一個懵懂的孩子跟在一個無所不知的大人身後慢慢的走著。
“這對兄弟真奇怪,”張麗無語的望著剛才意氣風發的要和吳勇去冒險的薑宇在他哥哥麵前立刻變成了小貓咪。
“薑宇隻是收起了利爪的貓咪,”隱忍不代表他會屈服。
剛才那些對話,讓人唏噓不已。
司機見兩個少爺都回來了,忙打開前後的車門把他們讓進去,又匆忙回到自己的駕駛座位,悶頭開車。
這兄弟兩個之間的恩恩怨怨他早就有耳聞,見過也不止一兩次了。
身為大家族的老二不管怎麼傑出有能力,都不可能會超越天才卓群的薑秘書。
司機從倒車鏡裏麵悄悄瞄了一眼安靜坐在後麵的薑宇。
明滅的路燈交錯的拂過後車窗,薑宇看著路兩邊不停變化的商鋪和人群,安靜的不發一語。
薑家已經有課薑良人這個天才,老二不管做多少也不會被寄托多少希望。
可是有多少人能夠忍受這些事情呢。
薑老爺子的脾氣比頭牛還倔強,是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也是出了名的嚴厲。
他曾經就說過,這個家裏麵每個人要有每個人的分寸,小到傭人做什麼工作,大到兩個兒子每個人從事什麼工作有什麼樣的人生,每個人生的階段該做什麼,他都事無巨細的規劃好。
每一個人都要按照他規劃的路線前進,沒有人敢忤逆他,除了端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薑秘書。
他不但沒有按照薑老爺子的事先規劃好的生活,反而轉投到了他的死對頭那裏做了他死對頭的心腹。
可即使這樣,當薑宇對薑老爺子表明他想代替哥哥真行家族的時候,還是被薑老爺子狠狠訓斥,不懂得分寸。
薑宇收回呆呆望著車窗外的視線,外麵風景的轉換他的瞳孔沒有任何的變化,腦海裏麵一直想著那一天父親對他說的話,“老二就要懂老二的規矩,我已經有那麼優秀的大兒子了,不需要你這麼努力繼承我的衣缽,我也永遠不會把家族交給你打理。”
看著哥哥挺拔的背影,這個在他記憶中總是溫柔微笑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遠離了他的生活,仿佛是在一點一滴時間的縫隙中離他越來越遠了。
“把衣服換了,”薑良人突然說道,薑宇被嚇的一個激靈,手摸到身側的衣服。
“哦,”薑宇在車上把剛才弄髒的西裝換成了哥哥事先準備好的。
穿上之後居然出奇的合身,要知道他個子才一米七五,哥哥的各自足足有一米八以上。
“哥,你怎麼知道我衣服的尺寸的?”哥哥跟他疏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他什麼事情都很淡漠,挑選的衣服就像是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薑良人扭頭看了一眼弟弟,冷漠的說道,“想拿到你的尺寸輕而易舉,你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薑宇的心慌亂的像是要蹦出來了,莫非哥哥知道了他那件事情?
“一會到了會場,不要給我出醜,聽見沒有,”汽車剛剛停下,不等司機跑過去開門,薑良人自己推開車門,修長的大腿邁了出來。
等候在大門邊迎客的人,見到薑秘書之後,都紛紛湊上來打著招呼。
薑良人也收起剛才在汽車中公事公辦的冷漠語氣,換上一副和煦溫柔的麵孔和每一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打著招呼。
薑宇慢騰騰的從車上下來,看著哥哥被眾人簇擁著離開的背影,他心裏莫名的酸楚,不知不覺中,曾經親密無比的兄弟兩個走的越來越遠。
以前摔倒的時候哥哥都不離左右,慢慢的他把自己當成了累贅一樣,總是離的遠遠的,遠遠的看著,不管他是跌倒還是哭泣,都是站得很遠冷漠的看著他,再也不肯靠近。
“少爺,您該進去了。”司機好心提醒道,相對於大少爺的冷漠,這個二少爺就多了不少人情味,對任何人都很熱情。
“哦,”薑宇腦子突然清醒過來,笑著對司機說道,“要你就先回家,這個晚會不知道要應酬到什麼時候。”
他整理了下燙貼的西裝,雖然哥哥還是冷漠的丟下他,但是穿著哥哥親手為他準備的西裝心裏還是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