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死了,縣衙迎來了從未有過的熱鬧。
任傑和小靈從山裏回來的時候就得到了這個消息,當他們到達縣衙的時候,縣衙已經被群眾圍的水泄不通。
人們都在小聲談論著,從這些老百姓的表情任傑就可以知道,這位縣太爺人緣並不怎麼好,甚至還很壞,因為人們的臉上沒有想象中的肅穆之情,而是很平淡,有的甚至很興奮,好像這一天終於盼來了。
“看來這個人該死啊!”小靈邊走,邊小聲嘀咕。
“就算該死也得讓朝廷來殺他,這是規矩,不能破。”任傑回頭瞅了小靈一眼,堅定地道。
以前他絕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雖然膽兒小,可什麼都不怕。
可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在破壞任何規矩,雖然他很膽兒大,甚至不怕死,可卻怕的東西越來越多,怕黎明,怕安靜,怕過去……。
正好是中午時分,深秋的柳城還很暖和,金黃的陽光灑滿了大地,所有的東西都反射著刺眼的光,想要看清楚不得不眯起眼睛。
該來的都來了,劉虎一等六名捕快已經把整個現場圍了起來。
幾具官兵的屍體,屍體很幹淨,隻有腹部的一條貫穿刀傷。
縣太爺的屍體距這些官兵的屍體還有很遠,一身的血汙,尤其他的下體,幾乎成了肉泥,而他的頭顱則靜靜地滾在一邊,已經被翻了過來,圓瞪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渙散的瞳孔裏映著陽光,似乎還留著臨死時的恐懼。
任傑走近屍體,看著死無全屍的縣太爺,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他能斷定,這絕對是仇殺,而且這個人一定將縣太爺恨之入骨。
“老大,幸存的官兵都說是‘鳳凰’下的手。”任傑旁邊的劉虎道,聲音很沉著,完全不像平時那麼不正經。
“鳳凰?”任傑疑惑,“她為何要殺縣太爺?而且還將他分屍?”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張金龍正在那邊查問那些幸存的官兵,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劉虎說著,回頭看向了屋簷下的一等人。
任傑也回頭望去,屋簷下,張金龍正在和一群模樣狼狽,腰間綁著白布的官兵說著什麼。
縣衙的王捕頭竟然也在其中,人高馬大的他很是顯眼,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銅鈴般的眼睛不時閃爍著凶光,胡子上還沾著泥水,看樣子也傷的不輕。
任傑不由嘴角抖了抖,這個王捕頭自打他來到這裏就一直想找機會為難他,還想跟自己一較高下,如今看來,這麼多人加上他都對付不了‘鳳凰’,可見他的武功也不怎麼地。
“走,過去看看。”任傑道。
三人往屋簷下走去,金黃的陽光在他們身後散開。
小靈嘴角卻掛著微笑,看不透的微笑,漆黑的大眼睛裏閃爍著精光,精光鎖定著屋簷下的一排受傷的官兵。
“什麼情況?”任傑走近,掃視著一眾官兵問道。
張金龍回頭,見是任傑,急忙道:“哦,是這樣,他們說昨天晚上一個蒙麵女子殺了縣太爺,自稱‘鳳凰’。”
“蒙麵女子?”任傑眯眼嘀咕,腦海裏不自主地浮出了那天月夜的景象。
漆黑的眼睛,絕高的武藝,曼妙的身影,尤其,尤其那雪白的胸口,那麼的清晰,其中還充斥著一股若隱若現的複雜感覺,任傑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隻覺得,一想起月下的這個美麗蒙麵女子心髒跳動就會異常,不受控製。
或許,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吧,男人真是賤,任傑這樣想。
“鳳,鳳,鳳凰,她,她是鳳凰……!”忽然,一聲尖利的叫聲想起,就像大白天見了鬼。
任傑抬眼看去,吼叫的正是王捕頭,沒想到他平時粗裏粗氣,竟然也有這麼細的嗓音。
隻見王捕頭正抬手指著任傑這邊,雙眼圓瞪,瞪的整張臉都扭曲了,使勁叫著,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邊叫還邊不住地往後擠,可惜,他們後麵就是屋子,沒有退路了。
這叫聲連任傑都有點兒發毛,他慢慢地扭頭看去,發現並沒有鬼,隻有小靈撲閃著大眼睛,很是疑惑的模樣。
接著,所有受傷的官兵一齊看向了小靈,他們的表情幾乎全部是從疑惑到確定接著就是驚恐與憤怒。
“我很像‘鳳凰’嗎?”小靈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
“像,很像,可惜,你不是。”任傑撇嘴道。
“快,快殺了她……!”王捕頭還在吼叫。
一等士兵和旁邊新增添的士兵聽到王捕頭的命令全都提起了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小靈。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可問題是,這些士兵隻是做架勢,並沒有要上的意思,全都警惕地看著小靈。
“想幹什麼呀?瞅你們那德行,有本事上啊!”劉虎怒道,看著這些畏畏縮縮脾氣還不小的人就生氣。
“上個屁呀,死劉虎,你想害死我啊,”小靈回頭白了劉虎一眼,然後轉向眾人,一臉媚笑地道:“嗬嗬,各位官爺,你,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鳳凰’,你們看,我都沒長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