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再一次閉眼深呼吸,腳步挪動,又往後退了幾步。
“為什麼?”他怯怯地問。
天花所有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再次變得冷漠。
“因為,我想要你去張金龍那裏偷‘大悲咒’!”
燭光猛烈地搖曳……。
劉虎緊咬著嘴唇,然後,他癡癡地笑了,是嘲笑,卻不知道在嘲笑什麼。
“嗬嗬……,你走吧,我是不會這樣做的,雖然,我很愛你……!”
天花眼中的怨毒再一次迸發,而這一回的對象,竟然是對麵的劉虎。
迷失就像是迷宮裏的老鼠,對與錯已經無所謂,最希望的是用盡一切辦法推倒所有的阻攔!
而這迷失又是為何呢?
就好像老鼠,為什麼偏偏走進了迷宮。
推倒了牆壁,就不在迷局之中了嗎?
這人世間,本就是一個逃不脫的迷。
又能推的倒嗎?
夜更深,深的像猜不透的迷。
張金龍已經睡下,將白色的卷軸放在了床底的暗格裏。
仁傑讓他來保管卷軸,因為他也受了重傷,帶著不安全。
張金龍臨睡的時候,還在心裏誇他的老大明智,這世界恐怕沒有誰能從他手裏奪走卷軸,除非他死!
屋裏已滅了燈,黑洞洞的。
一根細細的竹管穿透了薄薄的窗紙。
一縷淡藍的煙霧湧進了房間,開始肆意地彌漫。
張金龍毫無所知。
慢慢的,他沉沉地睡去了。
“吱呀……!”又是門響的聲音。
天花的身影出現在了張金龍的屋裏。
暗淡的月光映在她的側臉,那是多麼恐怖的一張臉,冷血的像是個魔鬼。
紅紗飄蕩,雪白的肌膚泛著蒼白的光。
她來到了張金龍的床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她開始去解張金龍的衣服。
張金龍或許沉浸在美夢裏,因為他此刻的臉上露著甜美的笑容。
很久很久以前,久的都不知道那往事是不是真的存在。
天花還是個小姑娘,喜歡在陽光下和小朋友玩做迷藏的小姑娘。
那時候,她天天都會笑,笑的如陽光一般燦爛。
可忽然有一天,她的母親不見了。
她的天空也在那一天變色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來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等,等她的母親,直到夕陽墜落,晚霞散盡。
日複一日,等的夕陽變得血紅,晚霞也碎的更加淩亂。
可是,她的母親始終沒有出現。
“爹,娘為什麼走了,為什麼不要咱們了?”天花傷心地問父親。
父親的臉在她的瞳孔裏扭曲,扭曲的像是她噩夢裏的大灰狼。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另有新歡唄!你哭什麼?沒什麼可哭的,女人嘛,都是這麼的水性楊花,都該死!哈哈……,你以後也會變成這樣的!”
“我不會,嗚嗚……!”天花哭的更厲害。
“哈哈……,她當年也說不會,但還不是棄我而去!該死,該殺,都該死……!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父親癲狂似的咆哮著,日複一日。
他覺得這樣罵不解恨,於是,他自己畫了一張畫像,她母親的畫像,就掛在屋子的正麵,然後,他就每天對著畫像謾罵和詛咒。
天花就靜靜地站在旁邊聽。
畫像裏沒有母親的臉,小天花想,定是父親再也不想看到那張臉。
父親的話越來越惡毒,天花卻越來越不喜歡說話。
她也不再等她的母親,她想女人或許就是該死的東西。
可是,既然該死,又為何生於這塵世呢?難道就是為了讓世間知道她們該死?
天花每日這樣想著,想的花兒不再美麗,想的陽光不再明媚。
她也不再和那些可愛的小朋友玩耍,她忽然間覺得,那些小朋友是那麼的幼稚,幼稚的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