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的笑，那個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他一邊唱著，一邊用木棍敲打著火堆，當作他的伴奏。
火星四濺， 仁傑就左右搖晃，以免傷及無辜。
“您，您是無上大師嗎？”他邊晃邊問。
“是啊！得意的笑，那個得意的笑……。”大師回答，答後繼續唱歌。
仁傑眯起了眼睛，滿眼的懷疑。
“那，那您今天怎麼好像個，好像個老頑童呢？”
大師忽然停止了唱歌，啪……，他把手裏的木棍也扔進了火堆裏，火星狂亂地飛舞，仁傑急忙起身，左閃右避。
大師撇著嘴，直直地看著仁傑，看的仁傑不敢抬頭，大師那眼神好像是一位老師正在為了學生提的幼稚問題而生悶氣。
“你說，”大師終於開口，嚴肅地道：“我為什麼就不能像個老頑童？”
由於說的過於用力，大師的身體都跟著搖晃，青筋突起，還有唾沫橫飛。
“……”仁傑無語，感覺後背有冷汗滲出。
大師站了起來，背著手，昂首挺胸，一下子氣宇軒昂。
然後，他朗聲道：“天有風雲不定，月有陰晴圓缺，地上有歲歲枯榮，人也有悲歡離合，我生在這天地之間，怎麼就不能有點兒變化……。”
大師洪亮清明的聲音好像有一股說不明的力量，能深入人心。
仁傑的腦海開始出現天空的風雲變幻，月亮的陰晴圓缺，雲卷雲舒，滄海桑田……。
一下子，仁傑感覺自己就好像那天邊的星辰，目睹了塵世億萬年的浮沉更迭。
而大師的話還在繼續著。
“其實，萬物都在變，時時刻刻，隻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罷了。就好像這天，風雲再不定，它也變不成地，就好像那月，它再圓缺輪換它也還是月，而我呢，再變也還是我，變不成你……。”
仁傑感覺腦海裏那翻滾的風雲正在不住地膨脹，月起月沉，日升日落，塵世間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裏極速地掠過，一霎一世紀。
“啊……，大師，停停，受不了了！”終於，仁傑高呼，頭痛越烈。
大師放下了對著洞頂比劃的手，回頭，斜眼俯視著抱頭趴在地上的仁傑。
“唉……，”他歎了口氣，“你呀，就是個榆木腦袋，也幸好你有這個榆木腦袋……。”
“你怎麼不吃？”
片刻之後，大師發現仁傑麵前那條兔腿還完好無損，於是疑惑地問道。
他是兩腿叉開蹲在火堆的旁邊，屁股還一上一下地晃動，就像是拉屎沒拉幹淨，正在使勁地往出抖動。
“我不餓。”仁傑木訥地木訥地道，他在望著搖曳的火光，什麼都沒想。
大師眼中的疑惑更深。
他皺著眉頭問：“不餓？你應該好幾天沒吃飯了吧，怎麼會不餓呢？你怎麼知道你不餓呢？”
“我不想吃，所以不餓。”仁傑道，依舊麵無表情。
大師忽然又站了起來，昂頭看著洞頂，單手成掌，放在了嘴邊。
“阿彌陀佛……，”他念道，念的正經八百，“施主，不想不代表不餓，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餓不餓，何不嚐試一下那，咬一口，然後在嘴裏慢慢地嚼，我保證，那樣你就知道自己餓不餓了……。”
“好了好了，大師，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仁傑抬手打斷了大師，毫不猶豫地拿起兔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香，從未感受過的香。
於是，他連著咬了好幾口，大口大口地嚼。
“怎麼樣，知道餓了吧。”大師笑眯眯地看著被噎的翻白眼的仁傑，悠悠地道。
“哦，哦……。”仁傑快速地點頭，繼續往嘴裏塞肉。
大師卻起身，往洞口走去了，火光照亮了他的背影，那麼的輕盈自然。
“吃完了記得出來找我！”大師的聲音響起，然後便消失在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