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山間小徑一路追尋,好在人熊溝人跡罕至,地上都是常年累月積澱下來的腐敗落葉,有人走過總會留下些許痕跡,沿著痕跡追蹤對於獵戶來說並非難事。可是兩個半大孩子畢竟不是真正的獵人,平生第一次如此深入大山經常跟丟了,還要掉回頭去重找。
在林子裏走了大半日,林間的霧氣漸漸消散,眼瞅著太陽已到了正午,就快到人熊溝邊緣了。
人熊野獸都沒碰到,更沒見到張伢子的蹤影,張二伢子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俺哥的腳程比咱快,不行了……實在……走不動了。唉,這可咋整啊?要是找不到俺哥,俺娘和俺爹他們回來還不得把我罵死。”
重樓也倚著大樹坐下,大森林深處的秋風吹得人身上起雞皮疙瘩,清新的空氣使人精神為之一振。望了望山穀中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葉重樓皺著眉頭說:“你哥要是進了人熊溝肯定會迷路,咱們隻有兩個人,想找他可真不大容易。天黑之後林子裏野獸出沒,也容易迷路,現在時候還早,過了中午不管找到找不到你哥咱們必須往回趕,必須要在天黑之前回寨子。明天,進山的隊伍回來再進來找。”
兩人正也靠著大樹休息,忽然從南邊林子深處傳來一陣哭泣聲。葉重樓和張二伢子循聲摸索過去,隻見張伢子抱在一棵大樹樹幹上兀自哭泣著,樹下人立著一個龐然大物。
葉重樓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捂住張二伢子的嘴,可惜為時已晚,一聲尖叫驚醒了人熊,巨熊轉身向二人撲來。
“快上樹”葉重樓一把把張二伢子推上身旁的一棵大樹,自己緊隨其後。
好在山裏人家的孩子爬樹摸鳥自是撚熟,竟是險之又險得在人熊靠近前爬上了大樹。葉重樓向樹下看去,就見樹叢中鑽出一隻渾身黑毛的人熊,它見了活人,立即興奮起來,人立著咆哮如雷,一張血盆大口中的尖利獠牙竟清晰可見。
它雖然笨重,但是力量奇大,饑餓已經讓它完全失去了理智,瞪著一雙血紅的熊眼,大熊掌上的肉刺牢牢扒住樹幹,龐大的身軀倚著樹向上躥。葉重樓慌不擇路爬上這棵樹,卻發現樹並不十分高大,人熊雖然爬不上來,巨大的熊軀卻也撞得大樹搖搖欲倒。
葉重樓眼見大樹遲早會被撞到,尋了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三兩下竄上去,騎跨在樹枝上,騰出手來取出插在腰帶裏的竹筒炸彈和火折子。取出竹筒炸彈,掐掉一節導火索點燃顧不上塞上竹塞,對著人熊頭麵就是一丟。
“轟---”
一聲巨響,竹筒淩空爆炸。爆炸的衝擊波裹挾著碎竹片,如雨點般向人熊的麵門劈頭蓋臉的射去,頓時炸的人熊滿臉開花,鮮血直流。
“哦---”
隻聽人熊慘叫一聲,就用兩隻肥厚的熊掌捂著麵門,蜷縮在地上。
爆炸的威力超過葉重樓的預計,一時間閃躲不及,被炸上來得竹片,在左手臂上劃開一條一指來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下樹,跑”
葉重樓大喝一聲,驚醒被爆炸震驚的張伢子和張二伢子。
三人從四五米高的樹上跳了下去。
幸好地上都是極深的枯枝敗葉,從高處跌下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隻是張伢子在樹上爬的久了手腳有些僵硬,蹲在地上竟遲遲站不起來,張二伢子見狀慌忙過去要攙扶哥哥。
這時人熊已經重新站起來,向葉重樓追來。
原來這人熊被炸瞎了雙眼,隻是靠著鼻子聞到人血的氣息,追蹤過來誓要報盲目之仇。
“伢子帶你弟弟回村子,叫人過來”
葉重樓又手忙腳亂的爬上樹,看到人熊隻是追擊自己忙讓張家兄弟回村叫人,出於一個成年人的本能,讓未成年人遠離了危險。
“唯一的武器已經用掉,村裏的大部分人都不在,也別想指望有人來救援。隻是如此一來就形成了僵局,剛才一番驚心動魄的人熊搏鬥,已經耗盡了大部分力氣,現在已經快到晚上了,白天隻吃了幾個棒子麵餅子,又餓又困,怕是到不了明天早晨,就得餓昏過去掉下大樹。看來又要死了,不知道這次死後會不會穿越回去。”為了不掉下樹去,葉重樓隻好用褲帶把身體牢牢縛在樹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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