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棄連忙點頭道:“我聽得清清楚楚,有塊巨石尖嘯著墜下崖去,再也不會錯的。”
孟師姐道:“隻是聽見,卻不曾看見,是不是?”聲音頗是嚴厲。
林天棄不敢說謊,訥訥的道:“倒沒有親眼瞧見。”
“凡人之言果然不能盡信。”孟師姐一臉失望之色。
周師兄道:“師姐,發生了何事?”
孟師姐道:“我的雀兒在崖下找了半天,也沒有捕捉到一絲靈氣,看來此地並無靈石。昨晚落石甚多,這小孩子定是聽錯了。”忽然臉色一變,驚叫道:“不好,雀兒被樹枝刮傷了,該死,該死。”
她急忙催動法訣,喚墨羽雀上來,過了片刻,墨羽雀才緩緩從崖下現身,飛落她的掌心,隻是翅稍有一絲血點,顯然是被利物劃傷了。
孟師姐好不心痛,連連柔聲安慰,又取了一粒丹藥,用手捏碎了,敷在墨羽雀的傷處,劉石知道這隻墨羽雀是孟師姐的心肝寶貝,如今墨羽雀受傷,孟師姐定是惱怒,神情不禁有些不安。
林天棄暗道:“這小鳥被寵慣了,連崖下的樹林都對付不了,日後如何用來對敵?”
孟師姐的丹藥頗具靈效,不到片刻墨羽雀雙翅急振,顯見是沒事了,孟師姐這才放心,她小心的將墨羽雀收進袖子裏,轉身就走,路過林天棄身邊時,忽的停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天棄被她凶狠的表情嚇了一跳,慌忙退了一步,好在孟師姐也沒說什麼,隻是徑直走了。
天一宗法規森嚴,修士的地位雖比凡人為高,但並不像其他宗門那樣,對凡人有生殺大權,是以孟師姐雖是惱怒林天棄誤報,致使靈雀受傷,卻並沒有拿他怎樣。一來以孟師姐的身份,實不屑於和一名凡人計較,二來林天棄畢竟是劉石的朋友,總要給劉石幾分麵子。
周,趙二人見孟師姐走了,頗覺沒趣,也轉身走了。
林天棄見劉石神情不好,道:“小石頭,我可沒有騙你,這崖下的確落下過一塊靈石。”
劉石道:“天棄,孟師姐的靈雀都已經下去查看過了……若是沒事,我也要走了。”
林天棄氣道:“那隻小鳥不過是個畜牲,你怎能信它而不信我。”
劉石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鳥,而是墨羽雀,雖說在靈禽榜中排名甚低,可畢竟也是靈禽啊。”
林天棄道:“是了,在修士眼裏,靈禽可比我們凡人強得多了。”
“天棄,你是有仙基的人,並不算是凡人,隻是……算了,這幾日我功課甚緊,我還是去了。”說罷匆匆走了。
林天棄怔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孟師姐那些人不信自己也就罷了,沒想到小石頭竟也懷疑起自己來。
他心裏暗暗發誓:“小石頭,我定要找出那塊靈石給你們看,我就不信,我還不如一隻畜牲。”
他向來膽大,此刻心裏有氣,更是說幹就幹,雜物間裏有的是繩索,他找來一捆,一頭係在崖下的樹幹上,拉一下覺得甚緊,就抓住繩索一躍而下。
他畢竟是有仙基的人,身體比凡人靈活許多,這懸崖雖高,卻難不住他,不一刻已經下落了五十餘尺,可繩子卻到頭了。林天棄也懶得回頭再找長繩,崖上樹木藤蔓蓑多,他仗著身子輕便靈活,縱是沒有繩子,也不用擔心落下崖去。
越往下爬,崖上的樹蔓越是茂盛,而光線也漸漸昏暗,林天棄這才感到有些害怕,崖下從來沒有人下去過,不知道有什麼毒蟲猛獸在等著他呢,可就此回頭,卻有些不甘心,再想到孟師姐那張冷臉,林天棄決心更甚
。
他摸了摸身上,隻有隨手帶的一把小刀和那三粒未能送出去的真玄丹,那把小刀是為了在黑沼中捕捉紫貂狐時防身用的,是林天棄親手打造的,雖然樣式難看,但因用的是丹爐之火煉製,甚是鋒利。
修士所用丹爐因所需溫度極高,普通的木炭難以派上用場,就算把整個青元山的木材都伐來做炭,也煉不了幾爐丹。地火雖是煉丹製器的最佳所在,但地火畢竟珍稀難尋,隻有大修才有資格占用,是以普通丹爐大多用焰石為燃料,這種焰石燃點極高,需用真玄才能點燃,但一旦點燃,則能發出極高的溫度,並且燃燒時間甚長。
林天棄的小刀用焰石煉過,硬度比起普通的刀劍來就勝出幾分了。
眼看快要到了崖底,林天棄取出小刀在手,一點點的下移,此刻周圍因被草木摭掩,光線已是極暗,往上望去,隻見白雲繚繞,再也瞧不見崖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