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棄心裏悲苦之極,劉石說的每個字竟像把刀子,刺得他心口流血,他幾次都欲流出淚來,卻是強行忍住,生怕被劉石小看。
“小師妹?這些話可是你的小師妹教給你的嗎?這位小師妹又是何方神聖?”林天棄盡量放緩聲音,可說到最後,聲音仍是尖利起來。
在他心裏,自然認為劉石所說的話並非真心,而是那個什麼小師妹所教,隻是劉石本就是白芒真修最小的弟子,又哪來的小師妹?
劉石仍低著頭,不敢去瞧林天棄,低聲道:“你還記得前幾日你對我說的話嗎?這次宗門擇徒大會已有了結果,新收了七名弟子,都是仙基不凡,驚才絕豔的,師父恰好看中了小師妹,便……便收了下來,你說的沒錯,小師妹的好處,有了才會知道的。”
“小師哥,你是在說我嗎?”門口人影一閃,一名藍衫少女俏生生的立在門口,笑靨如花,相貌清秀動人。
劉石急忙轉過臉來,原本一張苦臉此刻泛出笑容來,道:“小師妹,你怎麼跟來了?是了,這便是我向你提過的林天棄,天棄,這是婉華,卻和你同宗,也是姓林。”
林婉華哪裏去瞧林天棄,隻是對劉石道:“小師哥,該說的話既已說完了,何不陪我去練功?”
劉石立刻站起身來,道:“我這就陪你去,今日師父教你的真玄經,你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這二人話來話往,竟將林天棄當成一個死人,林天棄雖沒有羞憤欲死,可胸口的火氣卻要爆炸開來,他冷冷的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兩位有事請走。”
林婉華轉過臉來,淡淡的瞧了林天棄一眼,目光中充滿鄙夷之色,轉向劉石她笑道:“小師哥,我們走罷。”
劉石並不回頭,竟跟著林婉華甩門而去,隻聽林婉華的聲音遠遠傳來:“小師哥,凡人就是這般不知好歹,你對他再好也是無用,你甩了這個包袱,日後就能專心修行了。若是哪日被我比下去了,看你羞也不羞。”
“小師妹說的是,隻是你想超過我嘛,卻是不難,小師妹的仙基原本就強過我的。”
二人漸行漸遠,聲音也慢慢聽不到了。
林天棄靜靜的坐著,嘴角不知何時掛了幾顆淚珠,小石頭竟背叛了這自己,這可真如半空打了個霹靂一般,想起這幾日為了替劉石想條出路日夜殫精竭慮,再想想劉石的無情,一時間心亂如麻,好半天也緩不過氣來,總覺得剛才的一幕不過是惡夢一場,怎麼也難以相信竟是真的。
可劉石的話曆曆在耳,那是絕不會錯的,他和林婉華那般親密的情形,自己也一絲不漏的瞧在了眼裏。
是了,小石頭情竇初開,喜歡上了小師妹,那小師妹不喜他和凡人交往,所以就拋棄了自己,就是這般。
可細細想來,似乎也並非完全如此,自己的確和劉石仙凡有別,劉石剛才的那番話,說不定就是真心,一直以來,自己都纏著劉石讓他說出修行秘籍,時間一長,自己可不就是大大的累贅?
林天棄原本就是極要強的人,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至於就此自怨自艾下去,他伸出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淚珠,冷冷的道:“小石頭,是你負我,不是我負你,你我之間,恩斷情絕。”他抓過桌子的素紙,瞧也不瞧,就丟在掌心揉碎,一股真玄之火從掌心裏竄出,立時將素紙化為烏有。
第二日一大早,林天棄就去找李執事辭事,可在大丹房找了一周,也不見李執事的身影,問了幾名雜役,才知道李執事竟是出了遠門,原來丹房裏庫存的焰石已將用盡,李執事前往焰石礦區公幹去了。
林天棄無奈,隻好找到李執事的副手,告知自己將要離開天一宗,出外修行求道。
那名副執事卻不敢自專,聲言非要等李執事回來再說,林天棄無奈,若無李執事的首肯,自己若擅自離去,大大小小也是個罪名,他身負靈空碎域這個天大的秘密,絕不肯做出引人注目之舉,此時也隻好暫時隱忍了。
他轉而向副執事請了病假,這次副執事倒是答應了,林天棄本來不過是一名可有可無的丹童,丹房裏少他一個,實在算不得什麼。
離了大丹房,林天棄帶上父親留下的物藏,便來到山下市坊,想找個地方賣了兩粒真玄丹,再購進一些食物以為長期修行做些準備。
天一宗山下的市坊好不熱鬧,可謂店鋪林立,這些店鋪大多買賣些和修行有關的物事,雖然大多數是些尋常物事,可隻要細心尋找,有時也能找到些珍奇之物。
林天棄先在一間丹鋪裏賣了兩粒真玄丹,真玄丹是市坊中常見的物品,價格也較為穩定,一粒初級真玄丹可換兩百兩銀子,若是中級真玄丹則約為五百兩,至於高級真玄丹,就是五千兩一粒也是有人肯出得。
中小門派的修士和散修不像天一宗這種大門派資源齊備,就是普通的真玄丹也難以煉製,是以真玄丹向來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