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老者驟然相邀,是福是禍殊難預料,金麵男子雖驚不亂,淡淡的道:“小女修為淺薄,年幼無知,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青袍老者對金麵男子就沒有對林天棄那麼客氣,不耐煩的道:“老夫誠意相邀,是想幹一樁對你我都有益的大事,你又何必推三阻四?實說了吧,老夫是為風炎穀之事而來,道友若非井底之蛙,定知老夫的用意了吧。”
一聽“風炎穀”三字,金麵男子不由動容,失聲道:“原來前輩竟是……是了,晚輩和小女願奉前輩差遣。”
青袍老者對劉姓老者道:“劉道友,不如你我諸人上樓說話可好,老夫知道你這店鋪的樓上原是設有密室的。”
劉姓老者道:“如此甚好。”
眾人隨著劉姓老者上到丹鋪的第三層樓,一間清靜的密室之中。這間密室大體與大戶人家的客廳相似,同樣設有幾案,幾案旁兩排椅子,隻是牆上卻無琴劍瓶爐等陳設,書畫古玩更是一件也無,顯得甚是清冷。
劉姓老者道:“這間密室是本店用來招待貴賓之用,最是清靜,密室四周設有強力訣禁,我等說話絕不會被外人偷聽了去。”
青袍老者選了張椅子坐下,道:“此處甚好,你等眾人也坐下說話,”
金麵男子隻是八級靈修,原本沒資格與青袍老者平起平坐,隻是他剛才領教了青袍老者的脾氣,知他性格甚是直爽,說一不二,若是虛文客套,反遭厭煩,便也坐了下來,隻是神情仍是拘謹。
少女和林天棄自不敢坐,少女在金麵男子身後侍立,林天棄想了想,就站在了劉姓老者的身後。
眾人略微寒喧了幾句,彼此通報了姓名門宗,這也是修士見麵時的應有之禮。
青袍老者名叫雲寰子,是名散修,劉姓老者名叫劉天望,卻是天一宗一名外門弟子,金麵男子姓蘇名驚鶴,是鏡湖宗的一名弟子,少女則是他的千金,名叫蘇玲兒。
雲寰子道:“老夫聽說鏡湖宗有大小鏡湖之說,可有此事?”
蘇驚鶴恭聲道:“小境湖是本宗的別院,本宗原本以蘇氏子弟為主,並不收外姓子弟,隻是近百年間老祖才開了門禁,收了些仙基不俗的外姓子弟,是為小境湖。”
“這就是了。”雲寰子道:“貴宗所修秘法隻能以血脈傳承,外姓難以修行,不過如此一來,貴宗的聲勢可就漸漸不濟了。開了門禁,實屬明智之舉。”
蘇驚鶴道:“前輩說的是,正是慮此,百年前敝宗老祖才開了門禁,希望能吸納些新人以壯聲勢,這些外門弟子雖修行不了敝宗秘法,可敝宗總算建宗千年,除了血脈秘法外,也不乏其他道術。”
青袍老者微笑道:“貴宗的丹道一向為人推崇,據說貴宗藏有不少上古的丹方,所藏之豐,並不亞於名門大宗。”
蘇驚鶴不由動容,沒想到雲寰子竟對本宗秘辛如數家珍,此人究竟是博聞強知,還是對鏡湖宗另有圖謀?
正自沉吟間,雲寰子忽又道:“老夫還聽說,貴宗還藏有培芽丹的丹方,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縱是蘇驚鶴是極沉得住氣的,此刻也聳然動容。而林天棄聽到培芽丹三字,更是心中一震。
這培芽丹的大名,他可聞名已久了。培芽丹能固本培芽,修補仙基,雖不能完全彌補先天所缺,可對修士的仙基也不無小補。
要知道仙修士的仙基,實為修士的立身之本,仙基差上那麼一點,修行的困難可就多上十分,林天棄對此體會最深,是以這補仙境的丹藥,實為天下修士夢寐以求的良丹。任何宗門有此靈丹的秘方,無疑都會視如拱璧,雲寰子忽發此言,其用意究竟為何?莫非他是想從蘇驚鶴這裏逼出丹方不成?
蘇驚鶴臉上金光一現,左手捏訣,右手已伸向腰間物藏。他縱知不敵,可對方已逼迫自己到如此程度,也隻有硬著頭皮一戰了。
刹那間,密室之中劍拔弩張。
雲寰子就似沒有瞧見蘇驚鶴的神情動作一般,悠然道:“這麼說來,貴宗的確是藏有培芽丹的丹方了,但不知貴宗數千年以來,又煉製了幾粒培芽丹?又有幾人得益?不過現在看來,蘇道友應該是沒服過此丹吧。”竟是已瞧出蘇驚鶴仙基不佳。
蘇驚鶴一時間弄不清對方的用意,而在對方徹底翻臉之前,自己也絕不能貿然動手,沉著臉道:“蘇某福薄,自然沒資格服用此丹。”
雲寰子搖了搖頭道:“不是蘇兄福薄緣淺,實在是此丹的上古丹方中所載靈草大半已經無處可覓,蘇道友身為貴宗嫡傳弟子,這培芽丹的丹方自是見過的,老夫所言可有差錯?”
蘇驚鶴沉思半刻,道:“雲道友說的不錯,這丹方上的靈草仙花,大多已無處可尋,縱是在幻域裏,怕也是見不著了。”
雲寰子淡淡的道:“是以說這上古丹方雖是珍貴,卻是無用,老夫這裏也有一張培芽丹的丹方,蘇道友不妨替老夫參詳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