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裏,除了呼吸聲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靜得可怕,仿佛置身在一個突然縮小的空間,正常的身形被壓縮了,正常的思維也被抽空了,在夾縫中得不到任何的喘息,猶如漂遊在無邊無際的光輝裏,意識裏交織出無數條纏繞在一起的網,和光絲錯綜交錯,密密麻麻,沒有一絲空隙,仿佛漫遊在苦海之上,越想逃離,苦的滋味越是爭先恐後地湧進身體的每個角落,肆虐地侵蝕著每一寸肌膚。
“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啊,怎麼能隨便進學校抓人?”夏櫻蕊大喊大叫著。
她被兩個黑衣人綁進了拉著窗簾的、見不到光的接待室。氣氛陰森而恐怖,還帶著詭異,她環視了一下環境,坐著的‘老大’背對著她,派頭十足,她猜想著他的臉一定是麵目可憎的,還帶著幾道刀疤。周圍的十幾個人都戴著黑色的墨鏡,黑色的西裝,黑色的皮鞋,隻有襯衫是白色的,外表幾乎看不出什麼差別,像是被複製的,活脫一個大熊貓群體。他們是?山口組嗎?不對那是日本的,黑手黨,天啊,夢嗎?幻覺?她努力睜開被不真實籠罩的雙眼,浮現出很多不可思議的情節。我的生命現在已經握在這些人手裏了,可我還沒見到媽媽呢,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他們要幹什麼呢,我身無分無,要我的命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冷靜,一定要冷靜。
“你是夏櫻蕊吧,你和睿羽是什麼關係?”‘老大’說。
“我……我是他的朋友。”她又由吞吞吐吐變成了理直氣壯。
“女朋友嗎?”‘老大’轉過身。
和我想象的差好多哦!他的臉棱角分明,眼神堅定如炬,具有英國紳士的氣度,成熟中透露著精明幹練,看上去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好象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好有魅力的人啊,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了,但仍然非常有吸引力。
哎呀,在想什麼呢,她拍著自己的頭。薔薇花守護的水晶啊,請原諒我,一而再地犯下幼稚的錯誤,請繼續守護著我,賜予我神奇的力量吧!讓我的心靈在黑暗中得到歸依。
“喂,問你話呢?”站在‘老大’左邊的人大聲吼道。
“別嚇著她。”‘老大’的聲音柔和了很多。
“不是,我認為你沒有這樣的權利過問我們的事情。”她硬撐著恐慌的心說。
“你錯了,隻有我才有這個權利,因為我是他的父親。”他忽然站起來。
“父親?”她心中的迷團終於解開了。
“不是最好,希望你也不要對他抱有任何的幻想,他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你現在馬上告訴我,他住在哪裏。”他很嚴肅地說。
“我不會說的,對一個連兒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都要幹涉的父親,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她激動地說。
“兩個都這麼嘴硬,來人,把睿羽帶過來。”他吩咐道。
“什麼?睿羽已經……”她看著有一個滿身纏滿繃帶的人被抬了出來,“睿羽,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怎麼可以這樣呢,你醒醒啊,你還這麼年輕,你還沒做到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我還沒聽到我對你說那三個字呢……”她哭得悲痛欲絕。
“如果不說出來,他就會失去生命。”
“不,不可以,我說……”
“不能說。”這時,門被推開了,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居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差點忘了,這一向是你的風格,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管任何人的感受。”薑睿羽憤怒地說。
“你終於出現了,翅膀真的硬了,那麼多人你都能躲過,現在馬上跟我回家。”薑澤軒的臉冷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我不會回去的,即使你用更多的手段,你能給我生命,但不是我靈魂,你能給我愛,但不能給我思想,你隻會把自己的思想加諸在我的身上,你隻會握緊手中的弓,拉住箭不放手,卻從不想箭隻有飛馳出去,才能發揮它的價值。我所希望的隻是要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你所謂對我的補償和這種愛的方式都是我不需要的,它們是我的枷鎖,我的負擔,即使我接受了,也不是心甘情願的,我不想看到我尊敬的父親,成為打碎我夢想的人。小櫻,我們走。”薑睿羽拉著她冰涼而柔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