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天堂是什麼樣子的嗎(一)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打破了醫院所有的寧靜,雨又變成了柱狀,天空迷蒙成一片,仿佛在因為懼怕黑夜而哭泣著,大朵烏雲大肆侵略著不平靜的夜空,重重壓在人們的頭頂,好象一動,它就會砸碎地麵。匆匆地腳步聲,輪軸滾動的聲音,風聲、雨聲交織成了一片,混雜著消毒水、雨中特有的混合的氣味,思緒隨著移動著的病床而向前行走著,其他的一切都變成了空白,記憶也像是被掏空了,時間在空間中靜止了,在這一刻,想象力、理解力、分析力、觀察力……全部都消失了,走廊以外的一切也都消失了,隻有眼前,隻有現在指針指向的時刻。
“小櫻,你一定要沒事啊。”薑睿羽在走廊裏來回地走動著。
“睿羽,小櫻,沒事吧?”夏泓灝急切地趕來,頭發被風吹得很淩亂,像是秋天隨風飄零的樹葉。
“醫生說要經過檢查後,才能知道。”他麵無表情地說。
“是不是因為淋了雨,又太傷心了,所以才會暈倒的。”鍾景曦不安地說。
“你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幕柔鎮定地說,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懼怕。
“為什麼進去這麼久啊?”喬璿瀅恨不得能劈開急救室的門。
紅燈滅了,門開了,穿著白衣服的人走了出來,大家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她怎麼樣了……”這句話已經分不清是誰問的了。
“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從表麵看隻是高燒和因傷心過度而造成的昏厥,但是她的肝髒有非常嚴重的炎症,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查,要馬上住院治療。”
“肝髒……”夏泓灝立刻癱軟在長椅上。
“泓灝,你別擔心,蕊兒她不會的……不會的。”幕柔安慰道。
“小櫻,小櫻……”薑睿羽喃喃地叫著,他看見她因為高燒而虛弱不堪的臉,淚水一滴滴落在她插著輸液管的手。
“醫生,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鍾景曦激動扯著醫生的衣袖問。
“明天應該會醒過來的。”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你告訴我,告訴我啊。”薑睿羽一個箭步衝過來,攔住了醫生的去路。
“睿羽。”尉雲楓和喬璿瀅一起拉住他。
“不要這樣,睿羽。”尉雲楓說。
“你們別攔著我,讓我問清楚。”他聲嘶力竭地說。
“你冷靜一點,”鍾景曦大聲說道,“擔心她的人不止你一個。”
“叔叔、媽媽,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你們說句話啊。”喬璿瀅對目光呆滯的夏泓灝和幕柔說。
“沒事的,你們都別擔心,真的沒事。”夏泓灝的安慰讓人不安。
“你們都回去吧,我留在這裏。”幕柔說。
“阿姨,沒等到小櫻醒過來,我們都不會離開的。”鍾景曦說。
“那好吧,我先回家給小櫻拿一些衣服過來,你們好好照顧她。”
“叔叔,你也回家吧。”喬璿瀅柔聲說。
“不,我要在這裏等著我的女兒醒過來。”
“……”
“……”
不眠的夜,每個人都焦急地等待著,徘徊著,連吃飯和喝水都忘卻了,像是機器人一樣機械地做著被輸入的程序。
清晨如往常一樣明淨,太陽慢慢從窗台上升到了天空中,站在了固定的位置上,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繼續完成著被賦予的使命。彩虹披著七彩的霓裳,臥在柔柔軟軟的雲朵裏,喝著雲朵裏儲藏著的清甜的雨露,還滿足地砸著嘴,似乎在回味著,而後綻開了笑顏。大地因為雨的潤澤更加壯麗,雨後威尼斯的妝容更清麗、雍容,整個城市都煥然一新,嫵媚中夾帶著楚楚動人。
病床上的女孩沉沉地睡著,樣子甜甜的,像一個可愛的棒棒糖,她不知道現實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隻在自己的夢中遊曆著,那是任何人也無法進入的流光異彩的地方。
“睿羽。”她看著睡在床邊的他,調皮地用食指梳著他的睫毛。
“小櫻,你終於醒了。”他馬上抱住她。
“怎麼了,我隻是暈倒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有些不解地說。
“你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嗎?”他怔怔地看著她。
“是很不舒服,應該是發燒的症狀的吧。”她輕描淡寫地說。
“蕊兒,你醒了。”夏泓灝放下手中的盒子。
“爸爸,你也在?”
“叔叔,昨天也守了你一整夜,還有大家都在呢,他們在隔壁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