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雲寺,大雷音峰。
“哈哈哈,這個老家夥,居然背著咱們這當初一班老兄弟們悄悄收了個徒弟哈!”一道聲勢極為雄渾的笑罵聲從這大雷音峰深處的一個寺廟裏傳來。
這出寺廟也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因為一些別的什麼原因,幾乎每一處地方都有著歲月的痕跡。隻不過在這些痕跡的掩映之下,卻透露出一股隻有時間才具有的莊重。
一個老和尚淡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拿著一封信大笑不止的另一個老和尚,不禁搖頭失笑了起來。
“你說這老小子是怎麼想的啊,當初咱們一起收徒弟的時候,這老家夥一臉臭屁的一個都看不上。不是說這家的徒弟歪瓜裂棗,就是罵那家的徒弟資質不佳。現在可倒好,老了老了,自己又收了一個,當真是讓人無語。”之前發出大笑聲的老者一點背後說人壞話的覺悟都沒有,依舊點對著手中那封書信笑罵著。
“嗬嗬,我說師弟,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作為出家人,你怎麼又犯了戒?”靜坐的老和尚聽著他師弟越發不遜的言語,終於是板起臉來嗬斥了一句,不過那渾濁的雙眼之中泛著的點點笑意,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而在這大雷音峰山腳下的蕭嵐,對這由他引發的一幕卻是毫無所知。直到現在,他還沉浸在之前苦海山脈那奇妙的禁製當中。
當時的他說是知道了一絲端倪,但是對於怎麼從那個地方逃出去卻是半點也不知道的。
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誰都會說,但是這裏邊蘊含的玄機卻又是那麼好參悟的?難不成要自己掉過頭把自己之前走過的路再走上一邊才成?
所以因為這個,當時的蕭嵐也是一臉的官司。他可不想在這個破地方裏浪費太多的時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尾隨他身後的兩個女子卻是不幹了。
和蕭嵐呆在這裏短短的十幾天不同,她們的耐心可是早已消磨的一幹二淨。所以一看到承載了她們莫大希望的蕭嵐同樣變得一籌莫展了起來,居然顧不上繼續遮掩自己的行蹤,主動的跑去給蕭嵐出謀劃策去了。
可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事情是永遠不會發生的,雖然她們的加入讓蕭嵐剪除了一直以來的小心,能夠更加投入的去想出去的辦法,但是有些東西可不是說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就譬如說眼下的這個苦海禁製。若是讓他們三個涉世未深的小家夥就這麼的破解了其中的奧妙,那當初布陣的大師傅們豈不是要羞愧死?
於是乎,蕭嵐隻好拿出了手中自己老鬼師傅交給他的信件研究起來。
而就在他拆開那信封的一瞬間,蕭嵐就感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幾乎是刹那間便貫穿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在那股神奇的力量作用之下,居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起來,偏偏自己的意識還像一個第三者一般,把自己之前的種種看了個清清楚楚。
蕭嵐知道,這種感覺叫做神遊天外,是自身靈魂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會出現的一種奇妙感覺。但是現在他的這種神遊天外可不是因為自己的靈魂力變得強大,而是被這個禁製硬生生營造出來的一種幻想。
而現在他看到的,就是他之前那些日子中,自己所在這完全可以說是幻境一般的環境中所做的一切。、
隻不過這一切是倒退的罷了。
就這樣,蕭嵐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沿著來時的路,屁股朝後,快速的倒退而去。逢山開路遇水填橋,猶如一個無所不能的神明一般。
新奇的視角帶來的是新奇的感受。原本在之前做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多感觸,隻想著一心向前的蕭嵐此刻看著自己不斷倒退的身影,有些東西卻悄然浮上了心頭。
隻見他時而從一座懸崖之下猛然向著高空飛去。時而把一段已經搭好的橋梁強行變回了樹木的狀態,還讓它再一次的活了過來。特別是自己閑來無事練習武功的動作,都被一下下的倒著還原了回去。
蕭嵐就宛如一個旁觀者一般,將自己這原本平淡無奇的一路倒著欣賞了一邊。雖然至始至終都是他自己,但是那種新奇但卻毫不別扭的感覺,卻是怎麼都揮之不去了。
正當蕭嵐在這裏想入非非的時候,在那大雷音峰的深處,卻是發出了一聲巨大的鍾鳴聲。
一直陪在他身側的小和尚臉上露出一絲空靈的笑容,略一躬身,說道:“施主,這邊請。”
蕭嵐聽到小和尚的招呼,這才強行收攝了一下心神,跟著小和尚一步步的向著之前發出鍾鳴聲的山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