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可真是一點都不對自己的目的加以掩飾,他娶她,為的是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她的跟前,是一點都不打算隱藏了現在,想到這裏,她便忍不住想要調侃一下他。
她唇邊牽出一抹笑來,饒是有興趣地問他:“你這又是編了什麼謊來為我開脫了?”
明知道這個男人最是驕傲,卻就是喜歡要在他最為看重的地方殺上一刀來,姬紅骨覺得實在是好玩極了。
男人一雙眼睛冷冷地睨視過來,在看到她眼中調侃嘲弄的淺笑之後,薄唇抿緊如同繃直的利劍,本來以為他會說出陰狠的話來,誰知道最後,他竟是開口解釋:“在你之前,已經死了那麼多女人,本王隻需要以這個理由便可以為你開脫,再說了,你不是還有一個陳旭景為你說話嗎?”
他一雙狹長犀利的眼睛看過來,直直地要把姬紅骨的心事,全都看穿。
姬紅骨心下微微驚心,這個男人當真是心境明晰,知道陳旭景已經是她的人,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想了想,她沒有敢往下想。
她歎了一聲幽幽地說道:“和你扯上關係的那些女人,也真是可憐!”
一個個死去,卻得不到重樓月的一個憐惜。
男人聽見她這般歎息,目光斜斜地看過去,眯了眯眼睛:“你是最幸運的一個。”
言下之意便是,她是能夠讓他多看幾眼的最幸運的哪一個!
這尊貴的男人說出這話,若是對別的女人說的,或許他能收獲的是感激涕零和欣喜喜悅,但是在這夜裏,這話傳到姬紅骨的話中,她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都是一個倒黴的可憐人,嫁給你,我何來的幸運之說?”
她太了解他的身世,這個男人,同樣是不幸的。
生在皇家,卻又最為不幸的命運。
年少被親生父母拋棄,品嚐盡人世間的苦楚,好不容易回來被封為了安陵王,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力撐一個外人當了皇帝,燕邪不過是亂世間的梟雄,雖然是紀王府世子,但是到底不是皇位正統。
到了現在,烙在他身上被拋棄的印記,還沒有褪去,至今,他那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母親穩居後宮,已經四年不願意見到他。
唯獨那一次,四年前,他在楚州,聽說她出事,趕回來,他跪在她的殿前讓她求燕邪饒過巫離一命,他跪在大雨滂沱之中,他那無比高貴的母親終於肯出來見他了,她無比端莊尊貴地站在宮殿前的屋簷下,俯視著跪在台階下的他,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說:“這個江山,這個女人都不屬於你,以後,不要再多費心機,回王府好生待著,興許還能安然到老。”
這話裏濃重的警告,他一生都不能忘記。
她是在告訴他,這個江山,這個女人,都是燕邪的,不屬於他,讓他不要妄想了,要是再費心機求情,那他也可能如同巫離一般,早早喪命。
可是,那個時候倔強的他不肯妥協,還抱著一點幻想,覺得她到底是他的母親,不會那麼狠心,所以,他還是給她磕頭,把頭都給磕破了:“求母親饒過她一命,兒臣願廢了她的武功帶她離開儷都,兒臣與她,一生不會再回儷都,母親不會有侯歡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