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建孝怕事有反複,對黃老板說:“我們索性去礦場打上界樁,畫上石灰,免得日後生變,怎麼樣?”老板自然喜歡,連說“辛苦”了,一邊打電話給手下,立即恢複施工。
苟建孝看看表,時間已經過午,就吩咐招商辦的副主任支宏德,辦事員柳家林說:“宏德,你到街上買幾個盒飯來,到工地上吃;家林跟我一道到工地上去,趁中午人少,好辦事。”
黃老板在旁,聽苟建孝這樣說,很不過意,說:“那怎行,中飯我招待,我們一道到飯店裏去吃。”苟建孝不允,叫他的下屬就照他說的去做。
苟建孝他們在樹蔭下吃了盒飯,已是一點多。他們分頭找木頭,做木樁,合夥打木樁做界牌;又找來石灰,以界樁為基點,用石灰連接起來,畫明界線。因頭角很多,很費時。加上不少邊界上的農戶來訴苦,甲說,自家的莊稼地上,就要到手的上好麥子,被礦上施工壓了,連好話也不說一聲。乙說,好端端的田塍,被毀了,到時要種田,還怎麼蓄水?弄壞了別人的東西,總該有個說法呀。丙說,礦上施工,把一塊大石頭推到我家的田地上,他們倒好,事情做下來,就撒手不管了,害得我叫了好幾個人幫忙,才將這大石頭抬出去。
對裏熟出,外熟歸的鄉鄰鄉親的訴說,苟建孝可不能不睬呀,安撫,解說,套近乎,講好話,這樣也花去了他不少時間。界樁打好之後,黃老板相邀,到他的臨時辦公室裏喝杯茶,還向他彙報了一些雞零狗碎的事,諸如場地的“三通”問題,開業的慶典,領導的邀請等,也商談了半天。日落西山了,黃老板才發覺時間遲了,驚呼起來:“哈,天都快黑了,我們吃飯去。”這次,黃老板沒容苟建孝推托,強拉了苟建孝三個,就往街上走。
晚宴上,苟建孝、支宏德、柳家林他們三個,都參加了,黃老板也有兩人作陪,共喝下三瓶白酒。大家都有幾分酒意,顯出興奮。黃老板感謝苟建孝上午解了他的大難題,為表示謝意,請吃了之後,黃老板定要苟建孝三人,到鎮上最紅火的“風雲夢幻城”裏去洗澡。黃老板見苟建孝還在遲疑,就說:“怕什麼,不就是洗個澡麼,解解疲勞。”他拿出一張卡,又說:“我有會員卡,要不要叫人給你們辦好手續?”支宏德說:“那倒不要,我們這個事也辦不了?”就半推半受的接了會員卡。其實支宏德是夢幻城的老顧客,一切服務內容和細節,清楚得很,哪裏僅僅洗澡,快樂的服務,花色品種多著呢。
黃老板見他們樂於去休閑,就說:“那不好意思,我事情多,隻好失陪了,改日再補禮。”苟建孝說:“你說哪裏話,不必如此客氣,你忙自己的吧。”
一到夢幻城,支宏德的動作就特別利索,苟建孝、柳家林在服務大廳剛坐下,他就進入裏間,尋找具體的服務項目去了。因為熟門熟路,支宏德直接去了一樓洗浴中心,逐間在包房裏探頭探腦,見一個半掩著的包間裏,有個女的在洗衣服,再一定神,很年輕,臉蛋兒還真漂亮,就說:“小姐,我要洗澡,你給我服務。”
那個女的頭也不抬,說:“我不是洗浴中心的小姐,我是KTV的服務員,我不會給你服務的。”支宏德不高興了,說:“你不想為我服務?找什麼借口,不是洗浴中心的,怎會在這包間裏?”年輕女人說:“我是借此地安靜,僅來洗洗衣服而已。”支宏德發怒了,吼起來:“你耍弄我啊,服務也要揀人嗎?既不是這裏的服務員,你滾出去!”
那女人站起來,端了洗衣盆,說:“走就走,你吼哪門子?”剛走到門口,卻又被支宏德拉住:“你不要走,把話說清楚!”那女的還是掙脫了拉扯,跑到休息室,休息室裏有三四個人在看電視,見狀,吃驚的問:“寧玉翠,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的?”支宏德也隨後追到,餘怒未息,對著寧玉翠罵道:“你到這種地方,就是為男人服務的,你還想假pi賣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