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曾墨又在園中午睡的時候,忽然聽見有物體破空向自己飛來的聲音,她抬手捏住來物,睜開眼。
不遠處有一人,但卻隻能看見一團黑色的影子,模糊不清,讓人難以分辨。
曾墨也懶得去辨認,那是盟主手下用來傳遞信息的信使,個個武藝高強,也不是她能輕易分辨出來的。
那信使見她拿到東西,話也不說,又倏的一下就沒了身影。
大家還是都那麼忙,曾墨想,伸手解開了火鉛密封的信件,自己估計也沒有幾天清閑的日子了。
果然,鄴城謝家家主身亡,懷疑是陌川樓所為,收到信的人都要去親自察看一番。
“又有事做了,”曾墨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去找那個小家夥去。”她自言自語道,指尖一熱,那封信便化為塵沫,很快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曾墨給家中留了信便去王府帶了楚顏一起上路,兩人騎馬夜行,在皇甫夜闌的幫助下順利通過了幾道城門,終於在第二天破曉的時候到達了謝家。
與兩人幾乎同時到達的還有寧州葉家的少主葉遠枝。
“好巧啊。”曾墨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小廝,擺擺手朝對方打招呼。
“葉大哥。”楚顏跟在後麵問好,臉上帶著明顯的困倦。
葉遠枝點點頭,三人一同進了大門。
正是清晨,空氣中還有著未散去的水汽,寬闊的庭院顯得格外冷清。
“葉老最近可好?”曾墨問,葉老是葉家前任家主,葉遠枝的祖父。當年曾墨在上嘉習武時曾跟葉老接觸過一段時間,那是位很受人尊敬的老人,一直在江湖上有相當高的威望,年紀大了之後才很少露麵。
“身體尚好,”葉遠枝說,“老人家前些天還提到過你。”
“提到我?”曾墨驚訝,兩人已經有些年沒見過了,沒想到還能被想起來,“他老人家提到我什麼了?”
“說你,”葉遠枝突然停口,皺眉。
“說我什麼?”曾墨偏著頭繼續問。
“……沒什麼。”他應付道,還是皺著眉,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不想再多說。
“……”曾墨挑眉,側頭看了葉遠枝一會兒,直到看得他忍不住想要開口製止的時候才又把頭轉回來,聳了聳肩,不再追問,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正廳門前,一路上也感受到了謝家宅子裏明顯的變化,往日朝氣蓬勃井然有序的大院裏隻讓人感覺到清冷和蕭條。
在正廳坐下之後,曾墨見楚顏滿臉的困倦,便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遞給他,說:“這一路上也夠你受的了,先靠著歇會兒。”
畢竟是小孩子,縱然是有一開始的興奮,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趕路也已經快將那點興奮消磨盡了,此時的楚顏當然是從善如流的接過披風話也沒說一句就側身靠在椅子上休息去了。
過了不久,負責來查這件案子的另一個人也趕到了。
“表哥。”曾墨對著那個剛剛進門的黑衣男子揚手打招呼。
那人聽到聲音之後朝曾墨的方向看過來,雙目有神如炬,精光內斂,星眸劍眉,周身散發著沉穩剛正之氣。他點點頭,朝著兩人走過來。
“蒼世兄。”葉遠枝抱拳行禮。
“葉兄。”蒼梧回禮,在他們身邊坐下,解下背上的玄鐵長刀放在幾案上,喝了口水,說:“沒想到謝前輩竟遭此劫難,真是……唉。”
話題一說起來,三人竟都不約而同地搖頭沉默,氣氛一下子又凝重了很多。
直到幾位穿著孝服的人走進了正廳,房間裏的沉靜才被打破。
來到的是謝家的兩位夫人和謝前輩的兒女們,幾位都是眼睛紅腫,麵色哀戚。其中有位夫人還在不停的抽泣,必須有人攙扶著才能前進。
幾名下人也陸續進了來,端茶倒水伺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