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時間都跟飛似的,哎...那誰,我說她那毒都清了,怎麼還病怏怏的,補藥吃了那麼多怎就一點沒見效?才跟我說了幾句話就累的困了!”
“這已經不錯了,那‘桃花墮’有多狠你又不是沒見過,元氣這玩意兒得慢慢補,這山上環境好,她又不能到處折騰,慢慢養著吧,急不來。”銀霜想著這幾年她的情況,隻覺得自己操心操的頭發都要白了。
“她眼角的那朵桃花呢?去不掉嗎?”
銀霜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心想你一女皇也就這點智慧?要掉不早掉了,這都好幾年了,難不成還是自己在臉上畫的,逗著你玩兒...切!又想著總歸是關心著葉子的人,這幾年精貴的藥材沒比南水給的少過。於是開口解釋道:“青師傅說,她那毒其實也不算完全清了,多少都影響了她的體質,有時候她那印記還是會疼,隻是沒有當初那麼厲害,她若是放寬心還好,隻是她每次去看她父後回來就總是懨懨的,晚上就嚷著疼了,也沒辦法,忍過了就好,沒辦法斷根。”
“嗯,掉不了也沒關係,那朵花也挺好看的,隻是看了總覺得心裏吧不舒服,唉...她父後葬哪兒了?我待會也去上柱香..”
“我去看看她,待會兒就領你去吧。”銀霜邊說邊往屋裏走,想想還是先去看看她,不然不放心,哎..這幾年操心都操都習慣了...
.......
房裏依舊彌漫著淡淡的桃花香。
精致的紫檀木大床上沒有設圍屏,隻是懸著層層疊疊薄如蟬翼的各色輕紗,紗帳上竟還繡著一朵朵千姿百態的荷花,紗帳順著床沿大幅隨意地垂下來,顯得簡單卻貴氣。
納蘭葉瑟側躺在大床上,神色放鬆,睡的很沉。銀霜隔著紗帳看著她,眼角的那抹紅淡淡的卻十分靡麗,小小那麼一朵,卻足以折磨死人,真是救人命的藥拿人命的毒啊。
銀霜至今都還記得那日葉瑟呼吸短促,渾身浸在血裏得樣子,當時情況那樣危機,她還可以鎮定地指著路,他自己都慌得手直抖,看她麵色都發青了就知道不好,那血流的,銀霜是第一次覺得紅色是那麼的刺目,紮的萬箭穿心。
銀霜閉眼,不願再回想那不是人過的一段日子,還好,還好都過去了...
每次看到她強撐著跪坐在義父墳旁,手撫著石碑的樣子,銀霜都疼,看著義父的墓疼,看著她的摸樣疼..暗暗發著誓今後無論如何也要護好她!
她的毒慢慢清了,人也越來越沉默,偶有笑意也總是淡淡的,就更別提原來放肆的大笑,精怪的表情了。她喜歡依著樹發呆,沉浸在回憶裏,回憶裏有疼愛她的父後,父後寵著她慣著她,讓她無法無天,恣意任性。
房裏也不再擺著鏡子,雖然銀霜覺得那個印記並不影響著什麼,隻是她既然不喜歡,那便由著她。她開始做著許多原來不喜歡的事,比如練字,比如看書。她總說現在精神頭兒不好,得多養養氣,可銀霜知道她隻是在逼自己,逼自己做點事,逼自己不去想,逼自己逃避著...
墨雲淺?銀霜真的不能生出什麼好感。葉子神誌不清時囈語過‘雲淺’,當時銀霜就想把他給揪出來,什麼大祭祀,什麼神族,在他眼裏都是屁,人都快沒了,還不出來看看?
後來看葉子風輕雲淡地拒絕著墨雲青,心想也不是個什麼重要到不行的人,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銀霜在葉瑟床前站了會兒,就又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合上門。
納蘭葉瑟慢慢地睜開眼,眼眸清亮,伸手探到枕下,枕下玉笛冰冷,葉瑟拽著,用力到手都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