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給蘇尚彬打電話?你覺得我見到他就開心了嗎?他衝著你的麵子過來見我還不如不見!”關昕大口喘著粗氣,緊咬著下唇仍然控製不住下拉的嘴角,本來就紅腫的眼睛已經擠咕的完全見不到樣子了,“我不過就是個普通的粉絲而已,看見帥哥就沒腦子了,本來……本來我就不該出現在這裏。”關昕叨叨著終於再忍不住,撲到禾筱可懷裏,“哇”一聲大哭了出來。
她本來以為在蘇尚彬的心中至少會有一點點覺得她特別,結果,她隻不過是滄海一粟,在對方的眼淚微弱如同塵埃……甚至都比不得塵埃,或許塵埃在飛入他的視野之後還要勞煩他揮手打撒,而她的出現,甚至不會換來他的側目……
禾筱可雖然被關昕劈頭蓋臉的埋怨了一通,但直到她飛撲過來的時候才算有了點這丫頭是在怪自己的感覺,厄,其實也不算是怪吧。她心疼的伸手拍拍她的後背,“乖,沒事的,沒事的。”
人在脆弱的時候需要大哭來宣泄,能哭出來證明還沒事,禾筱可心疼之餘倒是放心了不少。本以為兩人在遊戲中見麵之後會有轉機,沒想到卻幫了倒忙,也難怪關昕會咆哮了。
筱可覺得自己是懂的,關昕心裏那種觸碰不到的戀情,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可就是想在回憶裏留下一點美好的心情,她覺得自己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所以她抱著她,任她在自己懷裏痛哭流涕,當然,筱可的表情也不腫麼好看,任誰幹幹淨淨的T恤上抹的都是鼻涕也不能太開心吧?
囧~
筱可不得不說,關昕的體力真是好,足足哭了一個鍾頭,才稍稍消停了。她勉強從筱可懷裏起身,抽噎著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亂說話。”
筱可捏捏她的鼻子,順手拽起自己花成一片的T恤,“這個洗幹淨,我原諒你。”說完張臂又把她抱住,“哭哭就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她自己比誰都清楚,這對於一個對愛情抱有美好憧憬的女孩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她歎了口氣,不知道怎樣勸慰才合適,這本就是一件讓小女孩悲傷的事,怎麼想怎麼悲傷,假如不悲傷,你也就是和青春揮手告別的時候了,人們習慣矯情的把這些歸納總結為成長,其實,不過是一種和時間的對抗。
人,心,都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東西,我每天都在和時間對抗,不用指望能在這場對戰中留住多美好的東西,隻求能留住更多一點的,自己喜歡的東西,美好而純粹的東西。
仰麵躺在床上,兩人的頭頂相對,時不時眨著的眼睛中似乎映出了當年的模樣,當然,關昕因為腫起的不能要了的眼睛,所以能映出來的東西很有限。
禾筱可的回憶則落入了那個下課鈴聲響起便得到了自由的高中時代,老師一說下課就毫不猶豫的高中時代,跟男生說句話也要擔心被老師懷疑的高中時代。
那些屬於她的青蔥年華,那樣純粹而美好。
睡了一大覺,關昕的眼睛才算好點了,禾筱可帶她去城市的另一邊,她曾經熟悉的領域,吃兩三塊錢一串的燒烤,吃十五塊錢足夠撐死兩個人的麻辣燙。
*
蘇尚彬從遊戲中出來就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讓人有種接近了窒息的恐慌,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茫茫的鋼筋水泥鑄就的叢林讓他覺得更加憋悶。
驀地,他笑了,掛著諷刺的味道,他明白,要那麼做隻是因為自己怕了而已。因為自己的不確定,所以不能將另一個人牽扯進來跟他麵對未知。他不能再耽誤另一個人的青春了,這是他多年之後意識到自己當年的不負責任之後,而感到的深深的自責。
蘇尚彬擺弄著手機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打給筱可,最終,他決定在下一個遊戲還沒有到抓緊時間的時期內,修個年假!念頭一過就馬上坐到了老板椅上,撥通了大Boss的電話。
剛將假期的事情確定,就看見手機上閃動出禾筱可的照片,蘇尚彬猶豫一下,還是掛斷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撥通了安然的手機,聽說她也在那裏,就算過去坐在露天的咖啡館裏喝杯下午茶也是好的吧?他這麼想著,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拋開那層關係,他和安然坐在一起是覺得輕鬆地,因為永遠不用擔心為情所困,而她也在總有辦法讓你看見愛情最不為人知的嘴臉。
安然曾經說她不懂愛情,隻是看見了太多這個世界真實的麵貌吧。
禾筱可看著被掛上的電話,衝關昕努努嘴,“沒辦法了,那小子掛了我的電話,不能讓你罵他了。”
關昕眯眼一笑,將一根翠綠的小黃瓜咬的咯嘣脆,“等明天我上火車的時候會給他發短信的,他會為沒見到我這個絕世美女而覺得遺憾的。”嗯,就是這樣,他會遺憾,遺憾和她的擦肩!
禾筱可看著這樣笑語盈盈卻拚命灌酒的關昕忽然有些難受,各種難受,她沒再說什麼矯情的話,隨著她舉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估摸著到了司徒逸差不多要回家的時間,她才撥電話過去說今晚自己不回家了。
司徒逸點頭應一聲,掛了電話卻有些頭疼了,今天晚上有個應酬,景如雲到五點半就下班了,六點鍾月嫂準時過去做飯那以後的時間呢?就算筱可在家不跟依晨說話也好過她一個人在家,叫雲野過去?萬一自己喝掛了,雲野可是那個料理後事的人。
實在不行的話,隻能讓雲野過去先將依晨送到奶奶那邊,這麼想著,他就給家裏的座機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果然是司徒依晨。
“噢,沒事,老師還在這裏陪我,說是要等到你們回來再走呢!”司徒依晨笑得見牙不見眼,她是越來越喜歡景老師了呢!
“嗯,那好吧,你累了就帶老師去主臥睡,我和你阿姨今晚都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