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漓離去後的第二十日清晨,天色微亮。慶王府內,下人們形色匆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緊張和惶恐。這些,全是因為西苑的柳側妃從昨天夜裏就開始疼痛不已,想是要生了。而接生的嬸婆也已經請了好幾撥人,但是仍然沒有生產的跡象。
“張嬸婆,您快一些,我家主子都疼了一整夜了。從昨兒個夜裏就開始。其他嬸婆都沒有辦法,您最經驗了,你趕緊幫幫我家主子吧。”開口說話的人叫綠荷,她是柳欣如的貼身丫鬟。隻見她急急的拉著一個年紀中年,身材有些臃腫的婦人朝西苑走去。
自家主子折騰了一晚都沒順利生下孩子。此時她也是焦急萬分。不得已,她才求了王妃娘娘,將丞相府裏的最有經驗的張嬸婆給請來,希望能幫助柳側妃順利產子。緊張讓她的額頭和手心都出了汗。被她緊拉的張嬸婆也是滿臉汗水,踉蹌的跟著她進了西苑。
一進到西苑,她們就看見了王妃娘娘和一個丫頭正在柳欣如的屋外守著。還時不時的朝裏屋說上一句“妹妹安心,嬸婆就來了。”
二人急忙朝王妃行禮。由於一路都小跑著,連跪姿都不穩,幾次要摔倒在地。
“你們起身吧。”宋潁芝看見兩人不穩的朝自己行禮,趕忙讓她們起來。隨後說到,“綠荷,你趕緊將張嬸婆請進屋去。張嬸婆,你要好生顧著柳側妃,千萬不能讓她們母子有事啊。”
“奴才明白。這就進去。”領命後,綠荷攙扶著張嬸婆進了內屋。
內屋的床上,柳欣如已經被一夜的疼痛折騰的有些昏厥。她臉色蒼白,額頭上身上盡是汗水。一夜的哭喊,讓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肚子一陣陣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她此刻可是關乎兩條人命。她的眉毛緊緊的鎖著。嘴唇也已經咬出了血。
原先在床邊替柳欣如接生的那些嬸婆,一看到張嬸婆來了,自覺的退到了一邊。隻有一個上前為她說明情況。
“張婆子,這位側妃娘娘因為體虛,加上胎位有點不正,生產很困難啊。我們都盡力了,還是不行。你趕緊想想法子呀。”一個姓李的嬸婆心裏有些害怕,連說話都有點顫抖。
“行了,我知道了。你跟三兒她娘留下,其他的,就都出去吧。”張嬸婆有序的指揮著她們做事。“三兒她娘,你跟廚房的說,要一碗糖水來。這側妃娘娘怕是要沒有力氣了,趕緊的。”
三兒她娘聽到自己被點了名,急忙出去吩咐做事。
“李嬸婆,你用手指壓著側妃娘娘的虎口,要用力的壓。讓側妃娘娘多清醒一些。”
“我知道了。”李嬸婆答道。說著,她伸手用力的按著柳欣如左右手的虎口處。而柳欣如也因為突然間的劇痛,稍微清醒了些。
不一會兒,糖水端了進來。張嬸婆喂柳欣如喝下後。開口說到,“娘娘,您別擔心。這生兒育女的事,都是女人的必經之路。娘娘是為福氣之人,必然有上天護佑,娘娘會平安誕下孩子的。”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減緩柳欣如的緊張。
聽著張嬸婆的話,她漸漸的穩下了情緒。下腹的緊縮帶來的疼痛也有所緩和。她剛才聽綠荷說她是丞相府裏最有經驗的接生嬸婆,想必,自己和孩子是能夠保住了。
張嬸婆見狀,一邊慢慢由上往下輕推著柳欣如的腹部,一邊仔細地教她如何換氣跟使力。一旁的綠荷,不停的用幹的布巾幫柳欣如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王妃宋潁芝聽到屋內的叫喊聲慢慢少了下來,知道張嬸婆一定是穩住了劉欣如。於是她讓其他的下人先離開。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到了孩子的哇哇聲了。屋內的嬸婆們手腳利落的處理好了一切,張嬸婆出了屋,上前向王妃稟報。
“娘娘,柳側妃,她生下一個女兒。”張嬸婆不知是因為勞累,還是有其他的原因,說話聲很小,似乎不仔細聽,就聽不到她的說話了。
宋潁芝點了一下頭。
其他兩個嬸婆也同時出了屋。對王妃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