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何義,焦急不安,身上火辣辣的痛覺和粘稠的血液讓他知道,這刀傷不輕。剛才有人帶了大夫過來,被他趕了出去,隻提出讓大夫留下止血的和愈合傷口的藥,連使喚的丫頭都被轟了出去。看傷治療,必定要脫去衣裳,可是,他不是“他”,這個秘密,他不希望被人知道。
何義用左手慢慢揭去早已被鮮血浸濕的上衣,先是用幹淨的布塊輕輕地抹去有些硬化的血漬,然後再灑上止血的藥粉,一點一點的抹勻了整個創口處。何義已經盡力放輕手勁,但還是痛得讓她冷汗直流,臉色也越發慘白。等到她將整個傷口都塗好了藥,已經沒有一丁點力氣再去收拾其他,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周天的運氣要比何義好的太多,他的內傷隻要經過悉心的調養,很快就能夠好,更何況程煥用自己的內力來為他運功,自然是事半功倍。
程煥再為周天運功療傷後,天色已經微亮,他叮囑周天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房間。他原本是要直接回房休息,但是路過何義的住處時,有點不太放心。雖說剛才已經有大夫過來診治了,不過看何義那血肉都向外翻的傷口,隻怕也是挺嚴重的。於是程煥敲了幾下何義的房門,沒人應門,又見房內的燈火還亮著,想是何義還沒有就寢,程煥沒有多想,徑直推門進房。
程煥在看清楚房內的一切是,頓時愕然。床前的圓桌上亂七八糟地堆著蘸了血的布條,藥瓶也倒在一邊,血滴沿著路滴至床邊,他還聞到了房內有股濃重的酒氣,難道是何義用酒來麻醉自己不去感受到那疼痛?
程煥有些頭疼地看到何義倒在床上,沒有蓋上被子。心想,都已經受傷了,怎麼連個睡相都這麼不安分。這幾天相處下來,程煥和何義兩個人倒也合得來,何義這個人直爽不拐彎抹角,對人也很實誠,因此程煥對他的印象自然加分不少。而此時看見何義這樣隨意躺倒在床上,心裏也很是擔心。
程煥擔心何義會受涼而是原來的傷勢不能很快漸好,他疾步走到床前。
當他看到眼前的何義時,那個情景深深的印記在了他的腦裏,甚至是他的心裏,原來,他竟是女子!
程煥注意到何義身上的傷口處理得很粗糙,上了藥粉後,沒有仔細的包紮好,他就知道了,何義一定是因為顧及到自己女子的身份,不便讓大夫查看傷勢,於是自己處理了傷口。程煥的心在看到那鮮豔的血色時,微微地皺緊,有股壓抑。
床上的女子,長發散落,臉色雖然慘白,但修長的黑眉和消瘦的臉,在淡黃的燈光下,透著一股柔和;緊閉的雙眸,微張的粉唇和未著片屢的上身,讓程煥不由的臉紅。
他強力克製住內心的羞澀情愫,將床上的何義輕輕抱起,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伸手為她出去肩上的布條。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極深的傷痕。皮肉外翻,血漬已經凝結了。
他重新為她上了藥,綁好布條,並且從櫥櫃裏拿了幹淨的衣服給她穿上。扶著她躺下後,輕輕地為她蓋好被子。收拾後房間裏的一切,程煥又來到廚房煎了一貼藥,親自喂何義喝下。之後,他吩咐了一個丫頭守在何義的房外。隻要她一醒來,便立刻去通知他。
程煥回到房裏,凝神閉目休息,可他沒有睡去。因為他不知道何義會什麼時候醒來。他讓丫頭守在她的房外,是要為她守住秘密。在沒有弄清楚事情和獲得何義的允許下,他是不會隨意將此事告知他人的。
她究竟是誰?為何女扮男裝?這次出現在徽南是如她說的湊巧還是另有目的?
一切的一切,都隻能等何義醒來,再細細地詢問。